哗啦啦。
小院高墙,一条笔直的大渠从高墙外数十米之处湍急的流过,发出阵阵浪花破碎的响声。
这是寺民修建的用来灌溉附近良田的一条沟渠。
高墙之内,十几位精壮的汉子正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坐在主位的两人之一赫然便是之前殴打刘德柱的黄匪仁。
另外一人则是一名独眼阴鸷汉子,黑面鹤,陈枭,乃是附近方圆百里的一流武功高手。
因为黄匪仁乃是黄家之人的缘故,一干人等曲意奉承,讨好,拍得其十分舒服,哪怕是陈枭对他也是礼敬有加。
“好了,诸位辛苦,今日黄某多谢陈兄款待,这群刁民就是又臭又硬,看着没有三两肉,其实只要使点劲,榨上一榨,还是有不少油水的。”黄匪仁面有得色,将手中酒杯端起,浅浅的抿上了一口,
“陈兄,咱们黄家大公子可是娶了你们陈家嫡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两兄弟以后可是得多多亲近才是。”
“这是自然。”独眼龙陈枭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再次举杯,他高声笑道:
“今日黄大哥前来,便是给我陈枭面子,今天咱们就给黄大哥说一下咱们陈家屯发生的一件趣事,给黄大哥逗个乐子下酒。”
“嘿嘿,黄大哥有所不知,咱们百里屯有个窑子,里面有个头牌,唤作白师师,是附近佃农的女儿,因为交不起租子就只能把女儿卖了。”
“白师师豆蔻年华,花一样的年纪,可是就在昨天天亮之时,这个白师师她跳河了,就跳到了咱们墙外的那条大渠之中。”
“黄大哥,你说这是为何?要知道这白师师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许多人来窑子都是冲着她来的。”
“莫不是不堪旦旦而伐,这才寻了短见?”黄匪仁闻言也是不由得脸上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嘿嘿,黄大哥,错喽!”
“黄大哥是知道我的,陈某一身轻功还算值得称道,那一日月黑风高,陈某看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来到外边的树林当中,在埋着什么东西,陈某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
“借着星光,陈某竟然发现那人赫然便是那白师师,而她所埋之物,便是她这两年以来偷偷攒下的客人赏给她的银子。”
“黄大哥,你知道吗?哈哈,她竟然想给自己赎身,她竟然是想给自己赎身!
之前被她问急了,老鸨子就随便说了一個数,一千两,现在她竟然已经攒了五百两了。”
此刻高墙内的一干人等皆是笑得前俯后仰,有一人更是笑得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似乎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般。
数个呼吸之后,陈枭见众人情绪有所缓和,这才端起酒碗抿了一口,意犹未尽的说道:“各位兄弟,你们猜陈某当时做了什么?”
“那窑子背后就是你们陈家的吧,陈兄当时莫不是将那小娘皮的银子给抢了,这才让那小娘皮绝望,最后跳河?”
“黄大人所言无差,俺们觉得也是如此。”众喽啰也是附和猜测起来。
陈枭环顾四周,自顾自的又给自己斟了一碗酒,笑着夹上一筷子花生米。
花生米配酒,越喝越有~
享受的将花生米咽下后,舒服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的陈枭筷子蓦然放下,阴鸷的眼中闪过一抹寒芒,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黄大哥猜得对也不对。”
“陈老弟,你就莫要卖关子了,要不然黄某今日这酒喝得也不痛快,到底是怎么个对也不对法?”
“哈哈,黄大哥急性子,陈某这便向黄大哥赔个不是,其实嘛,事情倒也简单,陈某当时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也没有做?”
“不错,嘿嘿,陈某不过是待那小娘皮离开后,把她深藏的银子给挖了出来,就在昨天晚上,我拿着她藏的银子去把她给嫖了。”
“五百两!直接摆在桌上!”
“那个小娘皮眼睛都要放光了,以为做完今晚,她就可以给自己赎身了。”
“平日里小娘皮性子烈,有些事你打杀了她都倔到不肯做,昨夜兴许是她太想赎身了,老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虽然青涩,但是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哈哈~”
“完事后,老子告诉她桌上的银子其实是她自己埋的,老子给挖出来了,黄大哥,你是不知道,别提当时小娘皮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了嘿嘿。”
“高!陈老弟,高啊!”黄匪仁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高声夸赞道。
“黄大哥过誉了,诶,陈某也是失算了,没想到那个小娘皮性子这么烈,黄大哥伱是知道的,入了咱们陈家的妓馆,哪还有出去的道理,陈某就把他桌上的五百两当着她的面给没收了,告诉她绝了这份心思吧。”
“她此生脱离妓馆的时候,只能是死了。”
“结果这个小娘皮后半夜换上个大红衣裳从楼上直接跳到大渠里死了。”
“河水湍急,手底下的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冲远了,倒是可惜了这棵摇钱树,不过如此也好,正好给其他姑娘立个榜样,不听话的唯有死路一条。”
“为了这件事,陈某还吃了小公子一番挂落,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