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约翰·格拉玛提库斯消失了。”
佩图拉博揉了揉他的太阳穴附近,近日的连番工作让他重拾了久违的疲倦,何况他眼前总是重现荷鲁斯握住他手掌的场景——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在短短数日内变得干枯憔悴,他的生命从伤口中不断地滴落流逝,目睹一位半神的濒死,对任何人都是沉重的打击。
莫尔斯从空气中一步踏出,“尔达是一位灵能大师,十一号显然承袭了她的术法。”
他停顿了一秒:“我说过在你们从帝皇的实验室失散的那一日,尔达亲自带走了十一号吗?”
“你现在说了,”佩图拉博说。
“就像帝皇在半分钟前才告诉我这件事,我希望他不是刚刚想起来——即使这对我们而言似乎没有多少用处。显然十一号依然潜伏在广阔宇宙的某一个角落里。”
莫尔斯找到一面空墙,靠着它说。
“但至今我都十分好奇,尔达究竟是为什么突然与我们的皇帝分道扬镳。你知道那张网道地图是她画的。”
“某种蛊惑?”佩图拉博猜测道。“来自黑暗的欺骗?”
“我宁愿相信是她突然精神失常,并且连续失常了几千年。”莫尔斯讽刺地说。
“那么现在,我们知道,十一号掌控着某种蛇形亚空间造物的力量,那种造物能够与未成形的暴君星抗衡,在它蠢蠢欲动时把它压回亚空间深处。从成果来看,如果这就是尔达的研究,她的确创造出了一件出类拔萃的道具——假如她没有借用明显属于混沌的力量就更好了。”
“但我们需要让暴君星降生,”佩图拉博说,复述帝皇的计划仍然让他略有恍惚,“让一个足以与远古四神同台对垒的存在来到银河之中。”
“来到网道之中,来到黄金王座之上,这也就意味着我们需要猎杀那条多头大蛇,并抓住光明会中的那些领袖人物,来免除他们的干扰。但一切必须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那就是从这见鬼的庞大银河里把他们抓出来……我听见一些声音。”
莫尔斯再度确认他设置的隔音符文状态完好。
佩图拉博收起表情,“进来。”他沉声说。
铁门敞开,露出一个高大而瘦削的身影,被裹在一袭保存着面容生前轮廓的皮革拼接长袍中。
康拉德·科兹从阴影中现身,向佩图拉博微微鞠躬。
“恭喜你成为战帅,佩图拉博,”他轻柔地说,幽黑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新任的大远征统帅,观察他身上更新的着装、为了神经接口链接方便而被扔在台上的金桂冠,以及佩图拉博的神情。
“你怎么进到这里的,康拉德?”佩图拉博不客气地问。
“你的安保系统很难突破,哦,实际上,它根本坚不可摧,就像你的任何一座城池一样,永恒屹立,长存在变更的未来网罗之中……所以我不在这儿,我最亲爱的兄弟,这是我的影子……”
佩图拉博的神色稍稍缓和。
与此同时,他决定在谈话结束后立刻去整个重新查看他的沉思者系统,或者重新排查所有的反灵能装置。这见鬼的蝙蝠。
“你是专程来祝贺我的吗,康拉德?”他问。
“当然——并非如此,我的兄弟,”康拉德·科兹的嘴角小幅度地抽搐了一下,看起来比平时更加阴郁。
“实际上,我的属下近期排练了一场舞剧,他们正邀请你前来观赏呢。由泽弗洛·红玉历经数十年的探索经验带来的独特舞剧,他称之为‘示踪的挽歌’……佩图拉博,我相信这会对你现在的困惑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