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刃的丢失和重现深深困扰着他和莫尔斯,荷鲁斯本不该在获取他此生最大的荣誉前夕遭遇刺杀。
当牧狼神握着佩图拉博的手,喘息着将战帅的职责托付给他时;当洛嘉·奥瑞利安痛苦地质问他为何要庇护英特雷克斯时,佩图拉博很难说他自己心中到底存在多少情感上的愧疚。
而小型马格努斯在书房中痛心地传来消息,称他被银匠诱骗离场,否则绝不会放任一个原体在泰拉胡作非为。在帝皇返回泰拉前,他现在是哪儿都不敢去了,就差天天在黄金王座前面打地铺。
佩图拉博一直等待着洛嘉接受他的邀请,除去似乎对圣杯扩区有着额外了解的康拉德·科兹,只有洛嘉·奥瑞利安最了解造就恶果的十一号,毕竟他们有过数面之缘。
而在这一切的风暴中,莱昂带来的阿尔法瑞斯和欧米冈的情报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这对双生子一向行为难以捉摸,惯于挑起争端。百余年前的马库拉格之变就证明了这一点,也许他们需要的只有马卡多的斥责和管束。
“但我们需要知道,对泰拉皇宫最熟悉的基因原体,不是罗格·多恩,不是马格努斯,也不是你。”
莫尔斯说,他的表情比莱昂·艾尔庄森心存怀疑时更加阴沉。帝国的工匠在不久前拜访了昏迷的荷鲁斯·卢佩卡尔,并与帝皇一同销毁了那把流失在外的宿敌刃。那时帝皇的表情像牌面上的国王一样肃穆而毫无变化,莫尔斯则怒形于色。
“你们都只了解皇宫由你们负责的那一部分,但阿尔法瑞斯和欧米冈,他们曾经渗透进皇宫的每一个角落,数场鲜血游戏中都出现过他们的身影。尽管我的怀疑没有理由,但是,没错,我认为他们存在一定的嫌疑。”
“我会考虑伱的话,”佩图拉博承诺道,让铁原号的办公室门扉在他面前滑开。莫尔斯在门扉露出第一条缝隙时溶入空气。
“我为我对宿敌刃看管的疏漏感到抱歉——”
“我不该将十一号带回泰拉——”
两个基因原体几乎同时开口,他们各自愣了一下,而后洛嘉向他稍稍致礼,在他的铁质办公桌前方坐下。怀真言者犹豫了几秒,抬起眼睛。
“那個挂在上面的空笼子是什么,尊敬的战帅?”他说,似乎后悔于自己重新选择了一个糟糕的开场白。
“一个我所收复的文明曾经赠送给我一只鹦鹉,”佩图拉博说,“但我的办公室里不需要它带来的吵闹。”
“英特雷克斯?”洛嘉直觉地问。
佩图拉博顿了顿,“是的。”
洛嘉沉默了更久,接着开口:“他们的兵器带来了灾厄,这是惩处的噩兆,我们不能无视祂在生命运行的轨迹中带给我们的缄默劝告。如果你无暇处理这一预兆,怀言者愿意执行祂的旨意,战帅。”
佩图拉博将双手叠放在桌面上。
在加冕日过后,甚至在那之前,在他拒绝了洛嘉灭绝那个文明的要求时,他就感觉到洛嘉的精神与他远离了。
即使加冕日当天,奥瑞利安主动举荐了他,但佩图拉博知道愧疚与困惑交织的彷徨正时刻困扰着敏感的怀真言者。或许他也是时候知道,他的信仰并不能解决一切现实问题。
佩图拉博身体前倾,一只手轻轻盖在洛嘉的手掌上方,怀真言者颤抖了一下,因为他隐藏在长袍袖中的手臂上,那些鞭痕尚未痊愈。
“不是任何事都是你口中的祂的旨意,奥瑞利安,”他说,“帝皇绝不会希望荷鲁斯受到这份无妄之灾。不论他是否是神明,他都不全知,也不全能……”
“不,佩图拉博,”洛嘉稍显激动,抽离他的手,“祂不会干涉每一个细节,祂知道我们的每一个选择,并允许了我们,以便让我们的信仰与爱都被真实地选择。‘我的意念非同你们的意念,我的道路非同你们的道路。天怎样高过地,照样,我的道路高过你们的道路,我的意念高过你们的意念’,我们不能用我们的有限去质疑祂——”
佩图拉博也收回手,“我收回我的话,奥瑞利安。不论如何,我今日想要与你讨论的,是十一号的问题。你是我们之中唯一真正见过他的人,我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我会描述我知道的一切,”洛嘉点头,闭眼平复情绪,“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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