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逃兵

卡丽丰安静地说:“并不是。那些受伤的人里包括哈尔孔。”

“这样巧合……不,那个逃兵!”佩图拉博一下子反应过来,愤怒冲上他的头脑。

他手底下的计算又快了一倍,大脑如齿轮层层嵌套飞旋,无数数字和字母像印刷一样精准而快速地躺到草稿纸中。佩图拉博通过这种方式消耗他的怒火。

枪械能量失控?亏他说得出来这种话!分明是不想参与战斗,于是提前找到办法躺在后方睡他的大觉。

卡丽丰继续说:“我了解我的兄长。他恐怕是在担忧你会置他于死地,因此想办法提前脱逃。”

她叹了口气,语气中更多了些歉疚:“我为他真诚地道歉,军团之主。”

“伱也担忧我趁机杀死他吗?我就那样令人畏惧,那样心胸狭窄?”

佩图拉博的笔尖划破了纸张,折断在钢铁的台面。

他翻箱倒柜地寻找新的笔,尽管他很清楚他将备用的文字工具归纳在另一个抽屉中。

“并不是,”卡丽丰说,“我只是承认了我的兄长是一名逃兵。”

这句话让佩图拉博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放过他的柜子,又用力拍了一下永远卡壳的机器,接着打开顶板。风将他的烦躁带走。

青年学着莫尔斯的姿势坐下,将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方。

他并非喜欢如此,相反地,他会利用这种别扭的不协调感,来提醒自己由内而外地去反思。

卡丽丰的声音中混着一些轻柔的沙沙声,也许是衣袖拂过桌面,也许是电流本身的误差。这些琐碎的动静并不令人厌烦,反而成为卡丽丰本身气质的一种注脚。

“你在想为什么吗,阿博?”她说。

“我只是要他与普通的士兵一起战斗,我又不要害他。我们的技术明明已经那样发达。”佩图拉博说。

“但他嫉妒你,从他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他就与你暗地里做起比较。”卡丽丰沉稳地说,就像她正在描述的并非一位兄长,而只是剥离私人社会关系后一个单独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