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发出一阵狂笑。半响,笑声一收,勃然作色,指着项昌大骂:“小儿无状!我前番叛楚而投靠汉营,为的就是能够脱离霸王阴影,堂堂正正的做一个王!而今再次做出这个决定,目的依旧如此!听闻你大楚讲究什么功高不得王,我呸!这是对待有功之臣的态度吗?!跟随你大楚出生入死,最后越混越回去,连王也不得封了,凭什么?”
“你对做王还真是执念深重啊,只是,活侯,总好过一个死王吧!”项昌冷冷的道。
“哈哈哈,死王?真是大言不惭!而今你大楚已然穷途末路,马上就将万劫不复,居然还对我虚张声势。呵呵呵,你此番行使再多的诡计,也休想欺瞒我,也休想让我低头!不仅如此,今日我还要亲手击杀于你,洗却你前番加诸于我身上的羞辱!”英布的话语透露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好、好,英布,还真不愧是你!——既然活侯不做,一心想做死王,那成全你好了!”见英布意态坚决,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愿,项昌彻底失去与他废话的意思,拨转马头转身就走。
“来都来了,就这么走掉吗?项昌,我且检验检验你这段时间武技可又有增长?”英布双眼杀机大盛,狞笑着,挥舞着大矛纵骑对项昌就冲了过来。
感情英布之所以前来与项昌兜搭,是暗藏祸心,打算趁此机将项昌给斩杀当场。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当着七千楚骑的面将项昌击杀,不仅一消心头积累已久的怨恨,对楚骑士气的打击无疑更堪称致命,接下来的大战将变得大为轻松。
不得不说英布的确足够狠辣狡诈,一旦确定叛楚,反叛的就无比彻底,不仅丝毫不念及旧情,并且还不留丝毫退路!
满脸紧张在后方观看的蛊逢,生怕脑子明显不够用的英布再被项昌给忽悠瘸了,像上次一样闹出临阵倒戈乌龙,而今见两人谈崩不说,英布纵马舞矛就要将项昌给就此击杀,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脱口喝彩道:“好!楚王不愧是楚王,威武!”
项昌面色大怒:“死到临头,还敢嚣张!”一踢大黑马,大黑马向后猛然窜出,与之拉开距离,旋即弯弓引箭,几乎几弹指间,一连串箭矢对着英布骤射过去。
英布早知晓项昌箭术过人,早有提防,一边纵马紧追,一边手腕暗振,一股韧劲儿透出,将长矛飞舞的宛如飞车轮儿般将身前护了个密不透风,轻而易举将射来的箭矢给一一击飞。
“项昌小儿,这就是你的拿手绝技了?再没有什么出色技能,接下来就要轮到我出手了。”英布“哈哈”肆意狂笑着。
就在这时,前方飞逃的项昌忽然停住马,扭转身看向了他,眼神中透露出浓重的——怜悯?
英布笑容一收,大为疑惑,紧接着心头疏忽警兆大作,一股突如其来、足以危及他生命的巨大的凶险感将他整个人给死死攫住。
英布猝然抬头,双眼圆睁,凶戾光芒大盛,像是陷入死地的凶兽。
就见项昌身后的七千楚骑,最前方的两列向着两侧分开,露出了后面四架模样怪异的“车辆”。车辆上面足足设有三重弓弦,架着手腕粗细、一庹开外长、宛如巨矛般的纯铁箭矢!此时伴随着一声沉闷至极的震耳巨响,完全张到最大的三重弓弦同时放开,四根离了大谱的巨“箭”,就此对着他爆射而来。
“完了!”英布面庞只来得及涌上一抹儿绝望,心头瞬息泛起这般念头,下一刻四根巨“箭”已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狠狠钻进了他的身躯与坐下的马匹!
而他本能劈出的大矛,完全轮了一个空。
这四根巨箭速度太快了!
快到他这位天下一等一的猛将,全力一击都丝毫无用!
英布身上披挂这纯铁重甲,在这四根巨箭之下,都像是布帛般绵软脆弱,被轻易撕开撕碎。
于是就在三万九江军眼睁睁看着中,伴随着沉闷至极、刺耳欲裂的厉啸,几道宛如天神投掷下的寒芒闪过,他们的首领、新鲜出炉刚走马上任的楚王,连带身下的马匹,突兀的一蓬浓重血雾腾起,就此凭空炸开,身躯变得四分五裂,乱糟糟的向后飞出老远,无力坠落地上!
这一幕委实是太过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