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随黄霸儿身旁的几名心腹护卫,见黄霸儿一副快要被项昌活活打死的架势,大惊,又见大楚精骑战力暴虐而凶残,情知再不退自己这支小队今夜就要交待在这儿,当下分出四五名向着追来的项昌迎去,拼死拖延时间,剩余的则簇拥着黄霸儿扭头就跑。
项昌大戟搅动,凌厉飞舞,或直劈或横扫或上挑或下搠,将抱着必死之志的这几名甲士一一击杀,抬头一看,黄霸儿已经堪堪逃到院子中央。至于其余黑巾亲卫,也完全溃散,向着院子入口蜂拥逃窜。
项昌摇头,要是这些亲卫都能像阻挡自己的这几名一样悍不畏死,那怕最终将他们全部击杀,自己一方也将有不小的折损。
“军队想要成为百战百胜的雄师,首先就要有悍不畏死、战而必胜的信念。像老爹式的破釜沉舟,以及历史上出现过多次的哀兵必胜,都只能强于一时,无疑难以持久。”
项昌心头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又一声长喝:“黄霸儿,这就逃了?这般虎头蛇尾,可算勇将?”
黄霸儿是勇不假,显然不是傻,面对他的激将谩骂,毫不理会,闷头继续逃窜不止。
项昌脚尖接连挑起地上丢弃的数根长矛,身躯一侧,向后半仰,旋即又猛然弹直,手中的一根长矛就激射而出。
要是别的将领,项昌也就懒得追了,既然是黄极忠硕果仅存的儿子,这等肥鱼,那就没有好客气的了,斩草除根倒是其次,逼疯黄极忠才是首要。
长矛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噗呲”,正中簇拥黄霸儿逃窜的一名甲士后背,将之一举洞穿。那甲士背着高耸的长矛,踉跄向前抢出几步,无力扑倒地上。
一根又一根长矛接连投出,黄霸儿身旁的护卫就接二连三倒毙,最后堪堪变成了光杆。
黄霸儿情知逃不了了,猝然转身,像是被逼上了绝路的凶兽,面色绝望而愤厉,挥舞大矛对着项昌再次冲来。
项昌“哈哈”一笑,随手丢掉打算投向他的长矛,大戟一挥,中路直探,毒龙般暴刺而出,旋即又轻巧灵动的一抖、一挑,一股强横的暗劲透戟崩出,“啪”的一声响,就此将黄霸儿恶狠狠全力刺来的长矛给震飞起来。
这一招却是英布与他对敌时所用,被他偷师学到。
旋即他犹有余力的大戟虚空一挥,向后回扫,正中黄霸儿后背,将之狠狠砸滚地上。
黄霸儿野兽般“嗷嗷”嚎叫着,口鼻鲜血喷溢,拼命踉跄爬起身,随手又抓起地上丢弃的一柄长剑,就要继续负隅顽抗。
项昌手一抖,大戟闪亮的戟刃飞刺过来,正中他的脖颈,将之一举刺穿。
黄霸儿面上的神情凝固了,手中长剑无力掉落地上,身躯无意识的不住抽搐着,慢慢瘫软在了地上。
项昌拔出大戟,对黄霸儿尸身看也不看,就此袖手而立,冷眼看兵士们继续追杀这些黑巾亲卫。
经过垓下城北大战的淬炼,这段时间又每日打熬筋骨不断,项昌自觉个人武勇拔升飞快。而今如若再次与英布那等百战猛将对阵,虽然依旧不是敌手,但绝不会上次那样被一棍子击中,与之战上二十几回合应没有问题。
三百黑巾亲卫最后杀透重围逃出馆邸,仅余不足四十。只以为逃出了生天,还不等脸上泛出喜色,抬头一看,身躯一抖,再次陷入绝望。
就见孟夏校尉威风凛凛骑在大马上,带领数百骑兵与步军,挺矛横剑,严阵以待,将迎宾馆邸的出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见这些神色仓皇溃不成军的黑巾亲卫冲出来,孟夏腮颊筋肉抽搐了一下,一声呼哨,带领所有军军士就冲杀了过去。
“孟夏,大将军你都敢骗,你就等着迎接大将军的雷霆震怒吧!”
“三姓家奴,不得好死!”
“出尔反尔,小人行径,神人共厌,必祸及子孙。”
……
这些黑巾亲卫中不乏有黄霸儿的贴身护卫,眼下那里还不清楚分明是孟夏临阵倒戈,与大楚使者团勾搭成奸,狠狠坑了他们,连大将军仅存的儿子都坑了进去,对孟夏自然恨之入骨。
孟夏被骂的羞愤交集,大吼:“杀!一个不留,统统杀光!”
残余的黑巾亲卫就此再次陷入重围。
不得不说,这些北军精锐的战力的确非看守城门的军士能比,面对以逸待劳数倍之敌的围攻,依旧有十几名生生杀了出去,就此逃向无边而浓黑的秋夜,不见了踪影。
此时院落内兵士也源源不断冲出来,加入战团,在最短时间内将陷入包围的黑巾亲卫击杀殆尽。
看着满地黑巾亲卫的尸身,不少原先关系匪浅,相互不知多少次饮酒作欢,端坐马上的孟夏面容复杂,长长吐出了口气,喃喃道:“其实我想做个好人,——这不是没得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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