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昌冷着脸,对着点将台下又一指,接下来又是十几名降卒被押了上来。
走到最前一名降卒前,项昌话语冷漠的让人浑身战栗:“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你的选择!”
那降卒握着菜刀,看看被绑了双手不住大声谩骂的几十名军官,再看看四周杀气腾腾利刃出鞘利箭寒芒闪烁的大楚猛卒,眼神一阵挣扎后,一声嚎叫,闷头冲到那名郎中骑跟前,菜刀高举,狠狠砍在了他的身上。
在郎中骑左成恨怒交集的惨叫声中,菜刀足足大半个刀刃没入了他的肩头。
菜刀毕竟是菜刀,不是砍中脖颈大动脉等要害,是很难砍死人!
那兵士用力一拔,鲜血溅了出来,喷了一脸,懵懂懂的站在原地。
“好弟兄!好弟兄!”项昌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摘下菜刀丢给护卫,在那降卒反应过来前,高高举起他的手,对着下方降卒高喊上了,“这位弟兄做到了!这位弟兄好样的!——你叫什么名字?唔,孔伯?孔家的老大?好名字!——孔伯弟兄做到了,一刀将郎中骑砍了半死,以后就是大楚实打实的兵士了!快,扶着孔伯弟兄去那边,米饭、闲鱼羹都安排上,让弟兄吃饱吃好!”
立即几名兵士涌上前来,凶神恶煞的面容瞬间变的煦和又温暖,好像孔伯失散多年而重逢的异父异母亲弟兄,亲亲热热簇拥着他去大吃大喝。
“下一个,说出你的选择!”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特别军官被剔除,刺头被清理一光,剩余的这些几乎等于被强行押上战场、没有国家观念、跟随汉军也没有得到什么实际利益的普通兵士,面对这道一头生一头死无比粗暴的选择题,做出如何选择自然可想而知。
在第四记菜刀凶狠剁下来时,那名郎中骑已经没有了气息。项昌却没有喊停,一直到这一批十几名兵士全剁完,这位郎中骑上半身被剁的不成样子,项昌才挥手让兵士将尸身拖走。
“接下来有没有主动上来砍的?时间紧迫,一万年太久,咱们只争朝夕。早砍完,早去吃米饭与咸鱼羹嘛,看看那些弟兄一个个吃得多香,让我都想去来上一碗了。”项昌走到点将台边缘蹲了下来,由俯视变成了与台下降卒们平视,用大喇叭吼叫道。
在后面看的目驰神炫的周殷,原本对项昌这等逼着降卒砍杀长官来表态成为真正大楚兵士这等匪夷所思的骚操作,已经惊为天人,那知他还不满足,又自我加压,对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居然企图操控这些降卒,由在他催促下的被动接受,变成要求上进,自己主动上来砍!
所有降卒循着项昌指点看去,操演场西侧人人端着一个大盘,埋头猪一样大吃大嚼的那些真正成为了大楚兵士的降卒,稀里哗啦的吞咽声隔着这么远都听得见,顿时纷纷站立起来,涌到点将台前,高举着手,积极要求抢先砍!
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些原先乖顺如绵羊任杀任打不敢反抗的部卒,而今一个个满脸凶气,争抢着要砍杀自己这些军官,所有汉军俘虏的将领、军官面色惨白,眼神绝望,口中的诅咒怒骂也失去了精气神,变得喃喃自语状的有气无力。
特别看到刚才左成郎中骑的惨状,有些心理素质不够硬的已经胯下开始发湿发臭了。
今日注定是他们死期,并且显然还是不得好死。
项昌一挥手,箭矢齐发,对于那些犹自蹲在原地犹犹豫豫的降卒,全部射杀!
这一幕,让所有争抢的兵士心头一惊,生出一股强烈的后怕与庆幸,于是要砍杀这些原先长官的意愿就更加强烈起来!
“好!对于大家的渴求,我都感受到了!为了让大家尽快吃上饭,加入到大楚军这个温暖的大家庭一起做兄弟,咱们就不要一个个砍了。”
随着项昌慷慨有力的话语,他身后的护卫们将一袋袋短刀、短剑、断矛倒在了点将台下,赫然足足有上千余把,示意所有降卒每人捡拾一把。
待所有降卒捡拾完,一人一把兵刃在手,面色迷糊站立在点将台下时,所有大汉军营的俘虏将领与军官,解开了捆绑,推入了台下。
“大家砍吧,只要拿到这些军官的一块尸身,就算真正成为大楚兵士,就可以去旁边痛痛快快进食了。”
听到项昌的话,所有降卒全呆住了,——刚才明明还绑着手,眼下怎么就变成让他们砍活的了?
那些被俘虏的将领、军官完全绝望,浑身不受控制的哆嗦着,项昌这狗贼的狠辣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他们的认知,这是要让他们原先的麾下兵士,反过来将他们这些军官、将领给乱刀分尸啊!
“干他娘的,弟兄们,不能坐以待毙!”
“对,冲,不能怂!”
“都是一个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得赚!”
……
出乎点将台上旁观的周殷等的意料,那些降卒还在犹豫,那些将领、军官反而抢先出手,不住厉声怒骂着,对着身旁的降卒冲去,抢夺过兵刃,然后疯了一样胡乱砍杀着。
那些降卒没有防备,真个不少被夺走了兵刃,并且被砍得狼狈不堪,浑身鲜血淋漓。幸而这些兵刃难以致死。
这些降卒完全被触怒了,不知谁发出一声大叫,所有降卒忽然一拥而上,像是巨浪拍击一叶小船,瞬间将所有将领、军官给吞没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