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发此时也懒得理会何炜这个素未谋面的少校,急的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军官们喊道:“弟兄们,咱这团可万万不能拉上去打啊,还需要休整,二发,三发,乃贵,快说句话啊。”
丁大发身后的一众军官全都嚷嚷着不能参战,叫苦连天,两名少校军官主动站了出来,走到了何绍周面前苦苦哀求着。
“副座,我哥说的对,不能打啊,咱的部队能吃几斤几两您应该知道,可不敢如此,不敢如此啊。”
“是啊,长官,给咱的部队留些种子吧。”
两个少校营长摆出一副苦瓜脸,弯着腰哭喊着向何绍周哀求道,仿佛给他们下达的不是战斗命令而是催命符。
而何炜看着这二人的胸章,才发现这两个营长一个叫丁二发,一个叫丁三发,且长的都和丁大发有几分相似,这下子何炜也明白了,这狗日的丁大发算是把部队干成了家族企业,自己当中校团附和代理团长,就提拔自己的亲兄弟当营长。
接着,一名三十多岁的上尉也跟着对何绍周说道:“副座,此事还需要再考虑考虑啊。”
何炜又把这人记在了心里,他的胸章显示此人名为黄乃贵,是第一零三师师直属特务连的上尉连长。
“副座,给弟兄们留条活路吧!”
突然,丁大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了地上,而随着他这一跪,丁大发的一众拥趸也跟着哭丧着跪了下来,人数足有二十多人之多,一群人跪着挪腾到了何绍周面前,哭喊着请求何绍周收回成命。
好好的师指挥所,一下子就变的和灵堂一样。
何绍周与何炜对视一眼,都明白丁大发这是在拉着人逼宫闹事,想让何绍周收回让第六一三团第一个打先锋的命令。
而这,就是两人要的效果。
何绍周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说道:“哼,丁老兄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违抗军令不成?”
“丁长官,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说句不好听的,当兵的就是这个命,哪怕前面是子弹,长官让你上去吃子弹,堵抢眼,咱也得眼睛不眨一下的冲上去,我劝你还是服从命令吧。”
丁大发还是哭丧着脸,跪着举起双手作揖:“副座,给条活路,给条活路啊。”
“哼,丁大发,你身为军人,岂不知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的道理,这仗,你的团必须第一个上,你还是赶紧回去备战吧。”
何绍周俯视着跪下的丁大发怒斥道。
而这句话说完,丁大发的脸色也从惨白瞬间变成了怒红色,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妈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丁大发恶狠狠的摘掉了头顶的军帽,又扯开了腰间的皮带,拉开衣服,露出了内里的高档丝绸衬衣,接着又拿出了腰间的大烟枪指着何绍周大喝说道:“你娘的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告诉你,老子是绝对不会上去打仗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想吃掉我们的部队吗?“
“那好,你想吃,老子就他娘给你,今天告诉你,老子不干了,这仗谁爱打谁打,老子可不想去日本人的炮火下送死,我今天也让你知道一个道理,这第一零三师可不是你只手遮天一个人说了算的。”
丁大发遂对着四周的军官们振臂一挥道:“弟兄们,不想送死,想活命的跟我走啊,咱们自己过江,离开这金陵回老家吃香的喝辣的去,乃贵,带人把师部给我围了,咱们兄弟伙自己拼出一条活路来!”
言毕,那名叫做黄乃贵的一零三师特务连连长就要跑出指挥所,显然是要执行丁大发的命令带兵围住指挥所。
一些下定了决心跟着丁大发走的军官也全都拔出了枪,摆出了武装哗变的姿态来。
可还不等那黄乃贵跑出去,何炜就对着身后的传令兵陶黑娃大喊:“动手!”
陶黑娃立刻吹起了哨子,一声尖锐的哨声顿从第一零三师师部中传出,接着,几十名全副武装的特务营士兵瞬间涌入了第一零三师的师部。
啊-——随着一声惨叫,那黄乃贵被为首的特务营直属特务排排长杨彪踹倒,随即又被几名特务营士兵堵到了角落里。
杨彪小跑到何炜身边,大声报告道:“报告营长,我特务营步兵第一连和步兵第二连已经包围第一零三师师部,该师特务连已经被我营缴械,请指示!”
何炜指着面无血色的丁大发和那些拿着枪的军官喝令道:“将此人和那些拿着枪企图武装哗变暴行犯上的给我绑了。”
“上!”
杨彪大手一挥,特务排的士兵们纷纷上前,将丁大发和他的一众喽啰下了枪,全都绑了起来。
而何炜又对何绍周说道:“长官,请您指示该如何处理这些悖逆之徒。”
何绍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脚踹开了丁大发坐过的椅子,指着被五花大绑的丁大发,大声说道:“今有步兵第六一三团代理团长丁大发,六一三团第一营营长丁二发,第三营营长丁三发,特务连连长黄乃贵,辎重连连长刘松三,军士大队副队长高中等人,抗命不遵,企图哗变,暴行犯上,罪上加罪,罪不可赦,着令,立刻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