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接收阵地时做了一定调查,和我们交接阵地工事的是附近的县政府官员,据他们说这附近的国防工事是由军政部直属的独立工兵第一团所构筑,工事系由参谋本部的城塞组设计,各种碉堡还算是完备,主阵地基本是沿着附近的制高点和丘陵所构筑,其种类包括有轻型机关枪工事,重型机关枪工事,小炮工事,隐蔽部,观察所,指挥所等,而各种火力碉堡又分为正射和侧射,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齐全的。”
这名上尉连长细致的为何炜和蔡如柏介绍着工事,何炜看他戴着眼镜,很是有些文质彬彬与书生气息,看起来不像是那些行伍出身的老粗军官,一看就是受过正规系统的军事教育,于是何炜开口问道:“兄弟念过讲武堂或者是军官学校?”
上尉笑着答道:“长官,我是广东军事政治学校第二期的毕业生,去年才毕业分配到我师担任排长,在淞沪血战三个月后我连连长阵亡我即升任连长,哦,我这差点还忘了,现在不能叫广东军事政治学校,应该叫中央军校广州分校了,我们第二期学生还被比叙成了黄埔军校第十一期毕业生,也算是委员长的学生了。”
何炜点点头,这下子明白了,广东的陈济棠下台之后,果脯中央对广东的军事政治势力全满接收,陈济棠搞得这个军事政治学校也给中央吞了,直接给改成了中央军校广州分校,后来又改称为中央军校第四分校,成为了黄埔军校的分校,在抗战期间培养训练了大量的初级军官。
说起来,这人也因此成为了自己的同期同学,但何炜也没有什么攀谈结交之意,一来广州分校其实就是中央解决陈济棠之后趁机吃掉广东军政势力的产物,二来黄埔毕业生之间也存在这各种鄙视链。
比如开办各个分校扩招之前考入南京军校的鄙视抗战军兴开办分校扩招之后考入军校的,军校转移到成都之后成都本校的看不起各个分校的,本校和分校毕业的又看不起其他专科军校比叙和代训出身的,各种各样的鄙视链实在是太多,何炜自然也懒得攀扯关系。
这名军官继续带着何炜与蔡如柏在阵地中穿行,不过这次却露出了愁容。
“这些工事总的来说还比较坚固,但是问题也不少。”
“什么问题?”
<div class="contentadv"> 蔡如柏开口问道。、
“问题不少,这些国防工事的图表都不在了,这些工事,每一个都配备有蓝晒纸印的图,说明着它的种类和番号,它的位置、它的邻接工事的关系,测定了它的前地要点和距离,记载着它的射界的大小。这样,就无法知道重机关枪掩体到底有多少,指挥部到底在什么地方,这些东西都是存放在附近的县政府中,可我们向县政府多方索取,他们也表示无能为力,就说是全都损毁丢失了。”
说着,这名上尉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倒是还好办,幸好这些工事大多部署在高地和制高点上,射界广阔,工事也大多比较明显,没有被杂草和崩土掩埋,所以这也倒算不得问题,真正的大毛病在于有些工事我们现在打不开。”
“每一个工事有一副特制的锁和钥匙,上面刻着“M““K“4B““F“的字样和号码,假使失去钥匙,入口的钢门就无法可开。这些钢制门的锁头特别坚固,仿佛原是一整块的钢铁,假使锁着,用十字镐也打不开,拿步枪枪托和铁板子撬也撬不开,徒然震得手痛和出汗。这锁和钥匙,平日由监护工事的部队负责保管,目前是由附近村落和庄子里面的保长和甲长来保管,现在兵荒马乱,村子里面的人早都跑光了,哪里还找的到人,能砸开的锁头都砸开了,有些砸不开的,我们只能干看着叹气了。”
何炜问道:“那能炸开吗?用炸药和手榴弹?”
上尉无奈的摇摇头:“莫要说手榴弹和炸药了,我们用了法国哈奇开斯重机枪的穿甲弹射击,又用八十二毫米的迫击炮弹炸,也是炸不开的。”
蔡如柏听完顿时面露难色,何炜则是在一座碉堡后面踱步,一面摆弄着门锁,一面想着有什么法子能给剩下的碉堡门打开,随即又想到了上尉军官说的穿甲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