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在千里之外,算的上鱼米之乡,从小跟着家人种稻谷,长征时跟随大部队来到北方。先吃小米,现在的胃又适应了高粱红薯等五谷杂粮。还有这里的天气,夏热冬冷时间长,春秋好时光,却转眼即过。但没想到,最近天气如此极端,前面阴云绵绵,憋了好大一场雪,之后又晴空万里,连续晴天。
现在树林里又弥漫着潮湿,白天阳光晒起的水汽,仿佛在回落。每天都是这样,清晨枯草树梢结着厚厚的霜,太阳出来,雾气慢慢升腾,一天比一天大,一天比一天浓。
忽然,李智有了主意。白天不能打,夜里也不能打,能不能在早上有雾的这段时间偷袭?他快步走下山坡。
栓子真着急了。接到命令时的兴奋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离开小黑山时的淡定也无影无踪。他知道不好打,但没想到这么不好打。鬼子二狗子比狗还警惕,睡觉耳朵都趴在床板上,眼睛在夜里也瞪的滴溜圆。
强攻不行,即便单座炮楼,攻下来也会有一定损失。栓子把目标又放在黄庄据点,碉堡还没修好,看有没有机会。昨天后半夜,泥蛋带一名战士靠近黄庄据点,进行侦察。还不到一百米,就被鬼子岗哨发现。随着一声喊,顷刻间,步枪、机枪同时开火,二狗子还玩命甩手榴弹。
幸亏两人躲得快,趴在小沟里,慢慢往后爬,才捡回了命。
赵鹏举说:“我看鬼子二狗子警惕成这个样子,就是等没了月亮,天黑下来,咱们也偷袭不成。”
说的对,幸好鬼子不喜欢用地雷,若在据点之外埋设地雷,更不好打。拴在坐在村头,点上烟,一口一口吐着苦闷:难道鬼子真就不好打了?
几个年轻的头凑在了一起,赵鹏举、赵大富、泥蛋和马义。赵鹏举从栓子兜里翻出烟,一人发一支,会抽的,不会抽的,一起抽着闷烟。青色的烟聚在一起,又随着轻微的山风飘散,山坡下面,已看到升腾起的轻雾,在暮色之中发白的颜色。
泥蛋晃了一下脑袋:“要不,咱们把鬼子引进山里打?”
赵鹏举哼了一声:“你以为小林龟山是你儿子,你让他进来,他就进来?”
“他要是我儿子,还能活到今天?我早就把他淹死在尿罐里了!”泥蛋愤愤地骂道。
“说这干啥,还是想想怎么打吧。”赵大富说:“咱们几个大活人,快让尿憋死了!”
栓子举起烟蒂要扔,又把烟从赵鹏举手里夺过来,续上一支,接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