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份轻飘飘的纸,实在是太波折了。
目送着夏景昀带着人离开,先前还强硬而坚挺的耶律石忽然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吓得周围的人连忙围了上去。
耶律石带着几分虚弱地摆了摆手,涩声道:“没什么,就是硬撑了一阵,有些乏了,到底是老了啊!”
王若水连忙说着无用的废话,“王爷,您这是哪儿的话,您还康健着呢!”
耶律石没有搭理他,先轻轻挥手,让其余人都下去,就留下了两个副使,然后慢慢润了一口茶水,坐直了几分,看着景王,“殿下,老夫有个请求。”
亲眼见证了耶律石硬刚南朝,不辱大梁雄风的薛绎连忙道:“定西王请讲。”
“此间就咱们三人,老夫也就不藏掖了,与二位说两句心里话。老夫虽然对朝廷一片忠心,日月可鉴,但是如今新君继位,陛下是如何看待我这个先帝宠臣的,老夫心里还是没底啊!”
他缓缓开口,言语中仿佛又数十年风雪浮沉的积淀,“更何况,此番虽然和议达成,但终究要赔款、开商互市,若是在朝中那些在梁都安乐之人看来,这份和议的艰辛他们半点不知,只会觉得我们不仅寸功未立,更是丧权辱国,群议汹汹之下,届时陛下又当如何看待我们此行呢?”
“实不相瞒,当初陛下,哦,是先帝了,他吐血晕厥之后,便对老夫有过一些关于辅佐新君的隐秘交代,但是如今陛下是否知晓,是否信任,对老夫及耶律家又是何态度,都是一片茫然未知,一念及此,难免让人惴惴不安啊!”
薛绎再是不灵光,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定西王这是想让小王先行回去,向皇兄禀明其中关节,好明确皇兄的态度?”
耶律石似祈求般地握着薛绎的手,“殿下,你和陛下是亲兄弟,又从未有过夺位之争,陛下绝不会对你有所猜忌,也只有你说的话,他才会毫无保留地相信,所以,有劳殿下,不吝援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