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烈阳关实实在在就是在两山之间借着山势修建的,东西两边根本无法通行,都不叫易守难攻,纯粹是天险难越。
南朝军队要想进去,只能从南面进攻打破城池一途,这也是双方疆域稳定在此足足数十年未有任何变化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在众人的眼中,北门就是绝对安全的,历任烈阳关守将,平日也是大开北门,毕竟这满城将士,身处边疆,也是需要好酒好菜好女人来安抚的。
此刻的情形也一样,虽然数十里开外正在血战,但隔着高耸的城墙,北梁的商旅和往来的信使,依旧有说有笑地在这儿进进出出,带来丰富的物资和四面八方的消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一队守城官兵在北门值守,熟练地从来往人的身上搜刮着油水。
什长掂了掂手里的钱袋,“这打仗就是好啊!今日来往的人都多了不少!”
一旁的手下笑着附和,“可不是么,打今日下午起,这进城的人就没断过,咱们打仗,这些狗日的行商发财啊!”
什长哈哈一笑,“管他们的,咱们不去填人命,还能捞好处,还说那么多作甚!换班之后,咱们上红花楼去逛逛,也带弟兄们消遣消遣!”
“头儿威武!”
欢呼声中,一支三百人左右的骑兵自暮色中而来,飞快地接近了城门。
守城官兵迈步迎了上去,“站......”
领头的姜玉虎直接手中马鞭一甩,“紧急军情!滚开!”
鞭子虽然抽空,但在空中抖出一声脆响。
那守城兵还待上前,一旁的什长立刻伸手将他扯住。
直到将这支队伍让进了城里,然后才小声吼道:“你这会儿犯什么倔啊!这一看就是咱们的人,到时候惹恼了人家,一刀给你劈了你找谁说理去!”
“可是,我等奉命守城,难道问都不问吗?就每日捞这点油水?”
“嘿!让你捞钱你还觉得不乐意了是吧?就这,多少人想捞还没这门路呢!”
什长哼了一声,“好生待着吧,总比被叫去攻城填人命的好!”
许是觉得刚才这话有些重了,什长又好言安抚,传授起经验道:“站在这城门口,学问可不浅,问不问,怎么问,你得分情况!像现在,南边正打着仗,那么多军伍调动,北面来人是很正常的,来传递消息的信使、来分功劳的大将,哪个是我们惹得起的?再说了,若是大军前来,你问上一句还行,这两三百人的,能有什么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他望向城里,看着那队伍的去路,“你瞧,人不就直奔将军府去了嘛!”
成功入城,姜玉虎扭头吩咐几句,身后便立刻有十余人离开了队列。
随着一阵阵口哨声在街巷中响起,零散入城的无当军们立刻集结起了几队,各自悄然奔向军械库、粮草库、马厩等要地。
而姜玉虎则直接带着人冲入了将军府,以军情急报的名义随便扯了个将军府的人,得知城中大将尽皆出了城,只留了两三千人守关,如今奉命守城的是一个姓元的副将。
姜玉虎直接命那人带路,那骨子里的高高在上,那仿如天性般的跋扈,竟让将军府前留守的百余人不敢有丝毫的忤逆,更遑论生出什么质疑。
上了城楼,姜玉虎带着人直接在城楼中,见到了喝得醉眼朦胧的二人。
“你谁啊?”
听见有人来,那位出生北梁七大姓之元家的将领站起身来,既紧张又狐疑地看着他。
姜玉虎一言不发,走过去,闪电般拔剑,架在对方脖子上,“废物,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