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照亮了一个在城郊墓地的倾盆大雨中,踉跄行走的身影。
单薄的衣衫已经湿透大半,踉跄着弓腰钻进一个树枝树叶搭起的简陋棚子里,靠着石头,蜷缩着身子,看着眼前的风雨大作。
轰隆!
雷鸣响彻天际,仿佛整个城市都在跟着颤抖。
老人手中握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已经馊掉了的果子,虚弱地塞进嘴里嚼着。
到了岳阳,整个岳阳城没有任何一个人雇佣他做工,哪怕是干苦力活儿都没人,也没有任何一家人施舍他任何的吃食,哪怕用钱买都买不到。
他只能整日游荡在那些街头巷尾,和陋巷的乞儿们和野猫野狗们争夺那些最低贱的果腹之物。
但他身子老迈,又如何竞争得过那些凶狠灵活的乞儿。
最后,只能游荡到了这墓地之中,偶尔捡拾些祭品为食。
忌讳不忌讳的,在生命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而这个果子,是他最近两日仅有的收获。
生命,就在这样的饥寒交迫中,飞速流逝。
他倚着树干,喃喃道:“陛下啊,你好狠啊!”
万户闭门的暴雨中,三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身影踏破了雨幕,穿过了密林,缓缓来到了他的面前,停住了脚步。
一个蓑衣人缓缓来到他的面前,慢慢蹲了下来。
“介溪啊!”
秦惟中陡然瞪大了眼睛,已经有许多年没人叫过他的表字了。
而这个声音?!
咔嚓!
一道闪电再次劈开了天地间的昏暗,也照亮了眼前那张面庞!
崇宁二十四年夏,把持朝政十余年,一手遮天的一代权相秦惟中被发现死于岳阳城外的墓地中。
死时,饥寒交迫,身无长物。
无棺下葬,无人吊唁。
....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
宽阔的淮水之上,碧波荡漾,带着水汽的微风,在盛夏中带来几分难得的清凉。
一艘并不算大的楼船之上,一个青衫公子站在船头,看着河面上一些小船的船夫唱着船歌悠然而走的画面,怔怔出神。
在他身后,一个男子如一尊铁塔般站着,沉默而平静,一看就让人很有安全感。
“尊客,午饭好了,请到舱内用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