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陈富贵一直关注着夏景昀,见到夏景昀睁开了眼,拿起笔,便小声提醒。
好事的就凑近了准备看看他写的是啥,先前开口提醒的那个学子和陈富贵也赶紧凑了过去。
只见夏景昀提笔悬腕,一个个墨字出现在雪白的纸上。
“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
众人微微皱眉,这也一般啊,跟口水话似的。
外界的干扰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夏景昀笔走不停,第二句又在纸上落下。
“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
嘈杂声登时小了不少。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这两句不正是说的赵老庄主嘛。
而接着,当夏景昀第三句写出,原本那些质疑的声音几乎都消失殆尽。
“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
“好句啊!”
“看得我都想归隐山林了。”
诋毁和嘲讽无法动摇夏景昀,同样这些虚无的赞誉他也听得多了,不甚在意。
他深吸一口,写下了最后一句。
“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
四下皆静,唯有山风阵阵。
过了半晌,先前劝他不要写诗的那位学子恭敬行礼,“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夏景昀微笑回礼,“泗水州,云景夏,字彦祖。”
说完,他拿起晾干的纸张,将他拿给了管家老头。
管家老头不以为意地接过,扫眼一看,神色登时变得凝重,最后更是满眼震撼。
小心翼翼地将纸收好,他直接伸手一领,“公子,请登山。”
谢胭脂看着陈富贵,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陈大哥,你看,我没乱说吧!”
陈富贵咧嘴憨憨一笑,跟了上去。
等众人走后,场中这才炸开,不少人立刻拿起笔,誊抄下方才那首诗,然后一句句感慨称奇。
不仅妙在诗好,更妙在贴合情景,还妙在将这份恭维和奉承,写得又如此云淡风轻,山趣盎然,真正懂行之人,都被这一首诗,彻底折服。
......
在庄丁的陪伴下,白云边缓缓登上山腰,走进了山庄之中。
“公子真厉害!这么多人,就你一亮名字就可以登山了。”
一旁的侍女一脸崇拜地夸奖着,那姓云的虽然长得好看,但哪比得上自家公子这家世、才学、能耐。
白云边悠然道:“捷足先登不足夸,万人为首乃常事。”
说完他抖开折扇,扇了一下,被冻得一哆嗦,又赶紧收起。
将三人请进山庄一处偏厅,庄丁恭敬道:“白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请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