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尊殿下屈尊,晚辈不敢当。”楚月垂下睫翼低声道。
一声晚辈,让男人的眼里渐起涟漪,眉梢以不易察觉的弧度轻挑起,而在看到羽翼的伤痕和楚月嘴角留下的血迹时,涟漪尽被黑暗的漩涡吞噬掉,只余下万分的心跳和沉痛。
“叶少宗主,当得起。”
他冷漠的话语声里传遍海域无数的人,只有她听懂了那潜藏在深处独属于自己的缱绻。
楚月抿紧了殷红的唇瓣,立在原地,侧眸看向了她。
“夜尊殿下。”
“嗯?”
“我的丈夫,和你一样,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夜墨寒用祝月术治愈的过程,微微一滞,讳莫如深的眸平静如古潭般望着近在眼前却难以拥入怀的她。
女子粲然一笑,清丽又明媚。
眸光却是湿润,蔓起了绯红如雾。
“你的丈夫,定是个,荣幸之人。”
他说。
“丈夫?”
虞家军里的一位士兵高声道:“我怎么记得,叶尘是未婚先孕所诞下的孩子,迄今为止,叶楚月和叶尘父亲都未曾成婚,何来的丈夫?”
楚月并未回头看去,金眸里依旧是夜墨寒。
她望着他,一字一字道:
“九万年前初相识,却是生逢乱世,疲于奔战,没有时间去说好听的话。而今,我来海神中界,与他相隔一界之远,时间依旧是漫长而又短暂。于我而言,成婚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丈夫,只有他一人。”
“他理解我,支持我,不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怨怪半分。”
“自古忠义难两全,今我亦不能两全。”
“是,是我不好。”
泪珠挂在睫翼,她在晨风中笑。
诸神之日的最后一天已经到来。
别离转瞬即止。
楚月清楚。
让夜墨寒在旁侧观战,比让他败一战都还难受。
这每时每刻,他煎熬如立刀剑而度日。
虞家士兵恹恹地道不出话了。
当一个人,一个女子,灵魂足以强大论道的时候,世俗的流言蜚语便击不垮她。
夜墨寒的心口好似裂开了一道缝,从而隐隐作痛,难以忍耐。
像在心脏撒了一把糖。
蚂蚁顺着骨髓走进去,蚕食了这些蜜糖。
“叶少宗主是海神界最优秀的人,若他喜爱你,又怎会觉得你不好?身为男子,吾倒是认为, 他该好好的反省,为何不在战时出现于叶少宗主的面前,而不是躲在叶少宗主的身后,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
楚月深深地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