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儿,不是我跟你吹,你六爷我会变的戏法可多了。”
关伟故弄玄虚的本事一点没落下,当即便掰着手指头,在江雅面前侃侃而谈道:“这要分你想看什么了,比方说隔空取物,移形换位,无中生有……”
话音未落,江雅就抢着说:“我都想看,你从头给我变,先看隔空取物。”
“嚯,小丫头,上来就给你六爷挑了个最难的,这是想看我出丑啊!”关伟佯装为难,沉吟半晌儿,才咬牙发狠道,“也罢,今儿高兴,就给你露两手瞧瞧,可有一点,要是没变好,你可不能笑话你六爷!”
江雅急不可耐,忙跳着说:“我保证不笑话你,快变快变!”
“好,待会儿,你可睁眼看清楚了,什么叫推云拿月!”
关伟将身子往后一仰,从墙角里摸出一根支门的小棍儿,递给江雅,神经兮兮地嘱咐道:“拿好,可别含糊了。”
江雅接过来,不明所以地问:“拿棍子干什么?”
“变戏法呀!”关伟煞有其事地朝胡同里左右望了望,而后回过身,声音压得极低,“孙女儿,咱俩是实在亲戚,六爷也不瞒你,就我这根小棍儿,你瞅着不起眼,去年有人出价一百块大洋,非要买我这根棍儿,你猜怎么着?”
江雅眨了眨眼睛,顺着问:“怎么了?”
“六爷我当场啐了他一脸,边儿待着去吧,一百块想买我这根棍儿,我要多瞅他一眼,那都是往他脸上贴金!”
“你骗人,这不就是一根木头棍子么?”
“呀嗬,小丫头不识货。你也不瞅瞅,这是普通的木头么,这是昆仑山上的神木,凤凰在树上打过盹儿,仙女在树下亲过嘴儿,三千年方成材料,一劈而下,只取其中腕口粗细,能毁两根儿神棍,一根儿在我这,一根儿给天兵天将做了旗杆子。”
“那你怎么用它支门了?”
“这就叫鱼目混珠,乱人眼力。再者说,我要是天天抱着它睡觉,那也硌得慌啊。”
江雅“咯咯”笑起来,忙催促道:“那你快变呀,让我拿这根棍子干什么?”
“别急呀!”关伟不慌不忙地说,“隔空取物这种事儿,搁我们行话来讲,叫‘玄天大搬运’,啧啧啧,得有大法力才行,你六爷我今儿没晌饭,功力大减,就寻思拿这根儿神棍来找补找补。”
“怎么找补?”
“这棍儿既是神木所造,当然就能引灵通神,往这一戳,上达九重天外天,取日月之精华;下抵九重泉中泉,采山川之根脉,六爷我这算是借了点外力,就为给你来一出隔空取物,不易呀!”
江雅琢磨了片刻,撇撇嘴说:“我才不信,你肯定是在骗我。”
“知道你不信,咱这就事儿上见,瞅好喽!”
关伟撸胳膊、挽袖子,口中念念有词,紧倒腾了一套莫名神功,旋即伸出左手,停在江雅的衣兜附近,虚空一捏,终于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江雅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六爷是在虚张声势。
“这就变完了?”她问。
关伟含笑点头:“已是掌中之物。”
“你把什么东西拿走了?”江雅一手支着木棍儿,一手翻看衣兜儿。
如此摸索片刻,猛就抬起头,惊叫着喊道:“六爷,你刚才给我的钱呢?”
关伟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