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中，他赶忙后撤了两步，与此同时，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

彼时，街头熙熙攘攘，叫卖声、马蹄声交织一片，阳光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那时的姜婻，不过是瞧着她的模样，小声嘀咕了一句关于她保养的事儿，怎料这女子竟毫不留情，直接甩来一句姜婻不行。

这话可像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姜婻的怒火。若不是当时正值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姜婻还真就打算不管不顾，当场与这女菩萨“理论理论”，非得让她见识见识自己到底行不行。

“那个……刚接了封密信，信上说：离阳皇帝要改州郡制为路道制，欲于天下划分成十六路道，还要对路道之下的州府县重新规划布局，看样子是要把天下格局彻底打乱重排一遍。”

姜婻只觉脸上一阵发烫，慌乱之中，随手抓了个事儿，试图将这个让他心猿意马的话题给搪塞过去。

说实话，与这样一位“老”菩萨深入切磋交流一番，姜婻又怎会不心动？这六珠菩萨，论颜值，倾国倾城；论身段，婀娜多姿，那绝对是万中无一的上上之选，而且还是个……这般想着。

姜婻心底暗叹，当真是个极品！

姜婻硬生生地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硬着头皮问道：“对此，你可有什么看法？”

白衣观音微微垂首，细长的蛾眉轻轻蹙起，仿若一朵含愁的娇花。她又怎会不清楚姜婻是在借这事转移焦点，不过她也不打算拆穿。

毕竟，有时候，女人适当藏些心思，留些心力，或许才更有韵味。

两人陷入了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片刻后，白衣观音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说：“自数十年前，离阳荡平八国之乱后起，离阳王朝的疆土便如被劲风鼓胀，以惊人之势膨胀数倍，一时间，府县如破土春笋，纷纷涌现，数量激增至一千八百有余。”她思索片刻后，声若蚊蝇般轻柔说道，“遥想往昔，为安抚旧八国遗部、稳控局势，朝廷特设诸多规模宏大的州域，初时权宜之计，却未料岁月迁延，这些大州羽翼渐丰，钱粮丰足、兵马强壮，割据一方、拥兵自重之势隐然成型，已然成为帝国心腹大患，中枢想要将权柄牢牢掌控，其间艰难险阻，不言而喻。如今此番终于下定决心，要将现有格局全盘打乱、重新整顿。不仅是为了所制设的州郡，更是为了分治北凉与各大宗室藩王。”

姜婻面容沉静如水，缓缓说道：“听闻首辅张巨鹿为这一天，可是隐忍筹备了差不多二十年之久。”

白衣观音不禁皱起了眉头：“代价有些大了。”

姜婻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之飘动，淡然道：“没这么简单。除了几位藩王外，其余节度使、经略使、监察使都要四到六年一换，目前这旨意还未公开明令下发。依我看，大概等个三四年后，局势大体平稳，就该是张巨鹿出手的时候了，只是......”

“只是什么？”

见姜婻说到一半突然停顿，白衣观音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只是......”姜婻沉吟一声，“张巨鹿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白衣观音美目流转，眼神却有些迷离，轻声问道：“如今你的西楚虽然有兴起之势，但终究只是星星之后，而离阳这王朝，至少目前还算鼎盛。”

姜婻伸了个懒腰，轻叹一声：“那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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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完懒腰后，姜婻顺手便将自己的手搭在了这位白衣观音的白嫩玉手之上。

“今日天气大好，走累了，驾车带你出城走走。”

突然被拉上小手的白衣观音一脸懵圈。

这......

不过，她虽然懵逼，姜婻的举动也的确冒昧，但却并未挣脱，而是任由姜婻拉着她来到一个马行。

直到租下一匹马车，两人进了车厢。

她的手，才被姜婻轻轻放下。

要知道，如今的她还穿着一身修士服，就这么在大庭广众，而且还是在离阳皇城的街道上，被一个男子这般拉着小手，这......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