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下去,陈渔自己都愣了神,她也不明白,为何在听到有人这般诋毁姜婻时,内心会涌起如此汹涌的愤怒,以至于全然不顾形象,做出这等看似丧失理智的举动来。
扇完之后,陈渔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训斥这妇人,反观那妇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懵在了原地,哭声戛然而止。
此时人群中,一名头戴秀才头巾的男子,畏畏缩缩地隐匿在人群之后,身形颤抖,硬是不敢现身。
旁人瞧这模样,心中便猜了个大概,想来此人应是那妇人的丈夫。
眼见这绝色姑娘一耳光扇在自己娘子脸上,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若被烈火灼烧一般,火辣辣地疼。可即便心中再是羞愤,他最终还是没鼓起勇气迈出那一步。
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那边马上衣着华贵、气质清秀的男子,姜婻之前呼喊此人的名字,他倒是听得真切,叫赵箓。
这周遭大多都是普通百姓,只晓得在这皇城之中,赵姓乃是天家姓氏,至于这赵箓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一概不知。
可即便不清楚来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心底对其尊贵身份的深深畏惧。
男子又战战兢兢地瞅了瞅一旁浑身散发着杀气的姜婻,心中暗自祈祷,只盼着这些个他一介升斗小民惹不起的大人物,千万别拿他一家三口开刀。
想到此处,他肠子都悔青了,满心懊悔自己这趟实在不该带着妻儿入城,平白招来这无妄之灾。
姜婻这边,微微回首,目光投向捧着狐裘的青鸟。
二人相伴已久,默契十足,无需言语交流,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
青鸟莲步轻移,身姿婀娜,袅袅婷婷地来到瑟瑟发抖的妇人身前,美目之中寒意四溢,冷冷地吐出一个“走”字,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两腿发软的妇人如蒙大赦,慌慌张张地起身,双手紧紧拽着孩子,头也不回地一头扎进人群。
不多时,与夫君会合,夫妻二人带着孩子,拼了命地挤开人群,匆匆忙忙地打道回府。
从始至终,这妇人都没敢抬眼去看那位公子一眼,至于她心中到底是愧疚难安,还是暗自庆幸逃过一劫,恐怕唯有天才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