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五十支撕裂虚空挟带尖利劲风飞投而来的投矛,项昌一声暴喝,手中大戟一时间挥舞的如同急剧旋转的车轮儿,“乒乒乓乓”,愣是将投来的飞矛给一一扫劈出去。
同时胯下一踢大黑马,大黑马随他心意,四蹄抓地,如同黑龙般猛然向前一窜,就此脱离投矛飞投范围,轰然冲入北军步军阵线之中。
项昌旋即大戟继续搅动,此次专挑那些投矛手下手,“噗呲”“噗呲”声响中,将之脑袋接连敲破,杀得血流成河。
汝城逃出一段距离,一脸阴险狡笑,停马回看,只以为项昌此番落入他的圈套,已然被投矛射成刺猬,那知道就见一道凶神恶煞般的乌黑身影,浑身裹满血浆,血腥气肆虐,在他双眼中急剧变大。
汝城脸上的狡笑一下凝固,代之的是无尽的震骇惊恐,再躲避已然不及,就此被那根粗大沉重的大戟给一举洞穿了胸口!
项昌双臂用力,将汝城尸身高高挑起,虚空连转三个圈,口里一声暴喝:“项昌斩杀敌将于此!”
然后用力狠狠砸入了北军兵士阵线之中,将兵士连带砸死了一大堆。
望着项昌恍若魔神,威武站立当场,北军从军官到兵士尽皆胆寒。
而江陵城八千守军陡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士气大振,气势暴涨,反过来陡然发起一个反冲,愣是将足足两万一千的北军阵列,给冲击的歪歪斜斜,立足不住,后退不定。
先是见项昌大发神威,一举破开五十投矛手的突袭,旋即又斩杀汝城中郎将,黄极忠一脸骇异,恨恨咒骂一句,而今见阵列即将不稳,大有崩溃迹象,双手不由得哆嗦起来,手指虚空抓徒劳挠着,大有不知所措无能为力之感。
“速速让罗甸、苏音,带骑军投入战场,稳住阵线。”黄极忠仓皇大吼。传信飞骑接令,飞马而去。
随着黄极忠喊出这一句,叔孙通趁着他心神大乱顾不上自己,悄无声息向后退缩。
下了堆起的土丘,慌忙对着土丘下骑马侍立的弟子、护卫招手低声急促道:“走!走!”
他却是敏锐自黄极忠的吼叫中听出了尽人事听天命的虚怯惊惶,虽然北军有骑军没有投入战场,但对面江陵城守军同样也有骑军在严阵以待,而北军骑军被逼先投入战场,可谓败局将定难以翻天。
一干弟子与护卫还在懵懵懂懂,禁不住愣头愣脑的问:“老师,我们走那儿去?”
——在他们看来,两军还在胶着大战,没有分出胜负呢。
叔孙通恨不得一巴掌抽掉他的大牙,也不回答,自顾斜刺里向着西北方就窜。弟子与护卫们这时候感觉出不对了,出于对老师逃命专业的信任,闷不做声,跟随其后。
果不其然,罗甸率领两千骑兵刚刚冲出,就被对面项喜亲率的骑兵给拦住。罗甸被项昌打的七荤八素,伤势未愈,被项喜一个冲锋,一矛刺死马下。两千骑兵也被三千骑兵追着砍,不用说去稳住步军阵线,不多久自身已先乱做一团。
而此时北军阵线终于扛不住,开始大片大片崩溃,被江陵守军突入其中,大肆砍杀。局部的崩溃,很快蔓延开来,最终演变成了全线的崩解。
局面就此再也无法收拾。
黄极忠死死盯着战线,好像接受不了失败的结局,暴叫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苏音呢?他还有两千骑军,那儿去了?我要杀了他——”
“苏音在此!”就在黄极忠破口大骂,背后疏忽蹄声飞卷,一将冲上土丘,在护卫不及拦截下,冲到他身后,就在他愕然回头之际,一矛刺中他的腰肋,将之刺落马下。
“我乃大柱国伯丕附庸家族的弟子。”看着被死死刺在地上的黄极忠,双臂死死抓住自己的矛杆,满脸惊愕愤怒的死死瞪着自己,苏音终究心下不忍,开口解释了一句。
黄极忠一僵,慢慢脸上露出释然神色,就此双臂软弱无力摊开,颓然毙命。
苏音两千骑兵冲杀过来,将土丘周围黄极忠家族私军甲士一一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