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阿娘是否还有后招。那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事了。
认下一个徒弟,耿老汉心中酸涩又畅快。
一群人再次喝第二轮酒,直到太阳西落,染红了整片山头,苏云亭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村尽头,村长哐当一下,照着耿老汉的后背重重拍了一巴掌。
“你作甚这么忽悠苏二郎?还有什么含光剑,含光派,说的真像那么回事儿!若不是你我打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我也差点被骗了过去。”
耿大娘心疼自家汉子,急忙插到二人中间:“这苏二郎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不编得像样点儿,他哪能信?”
“忽悠就忽悠了,作甚和那幽州扯上关系?那等军国大事是我们能插手的?”
耿大娘昂脖子道:“莫忘了永昌侯夫人的那场书院考核,!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便是提了,又能如何?”
村长气得手指一点一点的:“女生外向,你就护着他吧。”
耿大娘的脸就像六月的天,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小弟,这个是你姐夫,在你的外甥面前,给他留点面子。”
村长拿这个大姐没办法。又知道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只能硬着头皮认下这个事儿,还得跟村里人一起合计合计,别叫这谎被戳穿了。
村长也告辞离开了,耿大娘这才转过身一把揪住耿老汉的耳朵,气囊囊的。
“你个口无遮拦的老货,你可知道你差点闯下多大的祸!你说万一,这苏二郎真去上了战场,想要收复幽州,你到时候如何跟永昌侯夫人交代?”
耿老汉焉哒哒地润抽烟,任由耿大娘把他的耳朵左拧右拧,拧的痛红。
耿大娘见状,长叹了口气,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你外出的那十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回来就蔫巴巴的,若不是你后背上的胎记没有变,我还以为是有人冒名顶替了。”
在耿大娘不满的亲骂声中,耿老汉一个人坐在院中的凳子上,独自看着西边的太阳落下,皎洁的月光升起。周而复始,永恒不变。
记忆深处里的刀光血影,血染大地,也在这一刻,重新浮现在眼前。
那些或视死如归,或满目狰狞的面容,就像一条条的毒蛇,撕咬着自己这颗苍老的心。
耿老汉倒了一壶酒洒在地上,轻声呢喃:“还是有人记着你们的。还把你写们进了画本子里。好多人都在看呢,都说写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