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假装说对这套理论感兴趣，也许会有点希望。”

“可是没有教授们不会这样轻易上当的……”

抬起头，赫敏发现三人正神色古怪地盯着她，她下意识往洛伦身边缩了缩：“有什么问题吗？”

“赫敏啊——”洛伦叹息道，“你们都决定违反校规了，为什么不晚上直接夜游来禁书区抄走配方呢？”

罗恩赞同地点头：“是啊，我记得去年夜游我们就看到过那本书了。”

“……”

赫敏沉默了。

在违反校规这一领域，赫敏还是太年轻，她潜意识还是一个正经的小巫师。

哈利注意到洛伦的用词，疑惑地看向他：“你说的是「你们」？”

“是啊，你们！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学生，才不要跟你们一起夜游。不举报你们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洛伦满脸大义凛然，身上仿佛闪烁着光辉。

赫敏、哈利和罗恩：？？？

你遵纪守法？

鼓动他们第一次夜游的是谁？

蛊惑赫敏来图书馆禁书区的是谁？

三人对视一眼，一齐点头，眼神流转之间达成了一致。

午夜十二点。

无边的黑暗里，在皎洁星月的见证下，世界来到新的一天。公共休息室空荡荡的，寝室里，还没睡觉的小巫师能听见外面响起悠悠的钟声。

格兰芬多的一间男生寝室，纳威的呼噜声已经奏响在寝室，西莫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也已经睡着了。

哈利和罗恩从四柱床上爬起来，黑暗中借着月光对上眼神，默契地垫着脚下床，蹑手蹑脚，不发出一点声响地来到洛伦的床铺边。

两人小心翼翼地逮住被子的四个角，骤然捏合在一起，把被子里的人死死包裹住。

“唔唔——你们——呜呜——死定了！”

洛伦捂在被子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但这些动静都被纳威的呼噜声掩盖，没能惊起一点波澜。

两人一起抬着团在一起的被子，跌跌撞撞地走下旋转楼梯，来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壁炉里还有一些余火在闪烁着微光，扶手椅仿佛都变成了一团团黑乎乎的影子。

一盏灯噗地一声闪亮了，赫敏穿着天蓝色的睡衣在椅子上等着他们。

“交给你了。”哈利和罗恩说完，放下被子往肖像洞口走，去打开休息室的大门。

“太过分了，竟然想强迫我跟你们同流合污！”挣脱开被子束缚的洛伦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身边的赫敏。

他痛心疾首：“我原来以为你跟我一样是好学生，没想到啊没想到，赫敏·格兰杰，你个浓眉大眼……”

他还没说完，面无表情的赫敏已经忍不了这个作怪的人了，她一把揽住洛伦肩膀，夹带着他往外走。格兰芬多馈赠的优点在此刻显露无疑。

少女的睡衣上传来无名的幽香，洛伦一下安静下来，但他还是强硬的梗着脖子，表明自己是被迫的，就这样被带出了休息室。

“卿本佳人……力拔山兮……”

洛伦一路碎碎念着，哈利和罗恩装作听不见，赫敏如果不耐烦，钳住他的那只手臂就微微用力，洛伦吃痛就不说怪话了。

图书馆漆黑一片，赫敏轻车熟路地点灯摸到禁书区，取下书架上的《强力药剂》，抄写复方汤剂那一页。

“熬制二十一天的草蛉虫，满月时采摘的流液草，双角兽角，非洲树蛇皮……”洛伦一边看着配方，一边复习拆解每样药物的作用。

是的，他去年就跟着斯内普学过复方汤剂，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之前不说是想逗逗赫敏，现在已经来到图书馆，赫敏都抄写进度都过半了，他不敢说，怕挨揍。

“嘭！”某个书架后面，一个很轻微的声音响起。

鬼鬼祟祟隐藏在书架后面，不可能是教授们或者费尔奇，那就是别的人，或者东西。

洛伦和哈利几乎同时转头看向那个书架，手按在魔杖上，洞穿咒和缴械咒的咒语就在嘴边，随时准备来个大的。

罗恩和赫敏没有察觉异样，但看见两人戒备的动作，也都反应过来，把魔杖握在手中。

洛伦看了看哈利，微微侧头示意一番。两人确认过彼此的意思，一人往左，一人往右，缓缓迈动脚步朝着书架包抄过去。

漆黑冷寂的图书馆里，他们的呼吸声在彼此耳边回响。

缓慢靠近后，两人同时加快动作，挺身窜出书架，指出魔杖。

“什么都没有？”哈利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空地。

赫敏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阵，伸手要动书架上的书，又缩了回来：“我刚才也听见了。不过，这里是禁书区，或许是这些奇怪的书发出的声音。”

禁书区的书总是奇奇怪怪，很多书都能发出声音。

没有其他异常情况，几人也接受了这种说辞，回到原处继续抄写复方汤剂的配方。

洛伦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发出轻响的地方。刚刚那一声，似乎有些像幻影显形发出的声音。

他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抛在脑后，城堡里只有邓布利多能瞬移，显然是他想多了。

抄写完毕后，洛伦、赫敏、哈利和罗恩走出图书馆，一边回休息室一边商量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草蛉虫，蚂蟥，流液草和两耳草，”赫敏用手指一条条指着配料，“这些都很容易弄到，魔药学教室的学生储藏柜就有，我们可以自己取用……”

“还有目标人物身上的一点儿东西。”她停顿一下，继续读下面的配料：“研成粉末的双角兽的角，非洲树蛇的蛇皮碎片，这两种材料很难弄到，需要想想其他办法。”

哈利和罗恩根本没注意过学生储藏柜里有哪些材料，只能眼巴巴看着赫敏想办法。

“斯内普的储藏室里一定有，我们想办法进去取用一点。”赫敏灵动的眼睛滴溜溜转动。

“斯内普教授最近在研究新的魔药配方，把双角兽的角全部收在一起单独存放取用了，就算你潜入储藏室也找不到。”洛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复方汤剂的材料交给我来找吧。”

赫敏抿嘴一笑：“你不是不和我们同流合污吗？”

“我是正当方法获取材料，可没有违反校规……”

“你夜游了。”

“你们胁迫我的！”

一行人嘻嘻哈哈地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钻进洞口后，哈利奇怪地往后望了一眼，一路上他都有一种被人注视的奇怪感觉。

身后有人，看不见的角落或者阴影处有人……

走夜路或者一个人独处时经常有这种感觉，他只以为城堡的夜晚太冷清太孤寂了，没有放在心上。这种感觉在进入休息室后就消失了，仿佛一直跟随的视线被挡在了肖像洞外面。

第二天，桃金娘的女生盥洗室。

“坩埚，搅拌勺子……”洛伦从手提箱里取出一整套熬制复方汤剂需要用到的器材，再取出整整十份复方汤剂的材料。

没有人问他怎么弄到的，大家都知道洛伦跟斯内普关系不错。

“流液草，流液草，每一份都是在满月那天采集的流液草。”赫敏清点着材料，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早就对魔药课的实操有意见了，任何魔药都只能配置一次，不管成不成功都没有第二次机会。

现在好了，整整十份材料，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请教一下，为什么我们要光天化日在女厕所熬制魔药？”罗恩倚靠在墙边，眼睛四处查看，嘴角微微抽动。

总感觉随时会有人冲进女厕所发现他们四个变态。

不对。

三个。

赫敏是女生，她不会被当成变态。

“因为这里不会有人打扰我们。”赫敏已经架起坩埚往里面加水开始熬煮草蛉虫了。

哈利倒是没什么不自在，看着开始冒热气的坩埚问道：“多久才能配置好？”

赫敏回忆着配方上的熬制过程，估算了一下：“草蛉虫要熬制二十一天，嗯，算上其他的，大概一个月。”

“一个月？”哈利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想起他们现在在女厕所，又压低了声音，“赫敏，如果马尔福真的是继承人，一个月够他把一半麻瓜小巫师送进校医院了。”

“没事的，”洛伦安慰道，“校医院住得下。”

赫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