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李幼白得知他是韩国人,而且见韩非墨对现如今的秦国没表现出多少恨意,只是不经意间会婉言叹息,对于为国出力死在战场上的同胞,特别是热血的江湖侠客,他难掩悲伤之情险些落下泪来。

江湖上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李幼白没多少感触,想哭就哭了,不必拿所谓的某些信仰来标榜左右自己,如果不是真的伤心,谁又会忍不住哭泣。

见到韩非墨这样,她只觉对方是个没被世道毒打荼毒过的人,真要变油子了,不该会如此才对。

李幼白安慰对方说:“韩兄不必伤心,王朝崛起家国兴衰,向来都不是一人之力能够左右的,那些慷慨赴死的义士在站出来的时候肯定早已想过今后,豁出性命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在考虑的范围内,纵然身死,亦是如愿。”

韩非墨擦擦眼睛,尴尬笑笑后不再此话题上过多言语。

他家住在城南一角廉价的群居房里,和在沙溪县瞧见的差不多,人口混杂流动性大。

只见韩非墨下车后进入房中,将随身携带的笔墨纸砚书籍藏在房中草垛底下的坑洞中,重新埋好,他这才离开,见李幼白一直旁观,韩非墨不好意思的解释。

“此处混乱,贼子颇多,晚上睡觉很有可能连鞋子都会被偷走,不得不防。”

李幼白笑道:“韩兄不必顾虑,我这次前来寻你一是叙旧,二是想聘请韩兄来南湖书院担任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韩非墨愣了片刻,他是听说在南湖那头开设了一家商贾私塾,颇感兴趣却没时间去看看,眼下李兄讲起,他也来了兴趣。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到酒楼再说。”

龙家酒楼,顾客络绎不绝座无虚席,好不容易腾出一个位子却是要价十两才能坐,韩非墨从奢入俭,从未想过赚钱如此之难,只能跟在李幼白身边不吱声。

好酒好菜端上,先是吃过一轮,第二轮的时候李幼白才说起正事来。

向韩非墨坦白事情经过,书院里不仅缺教认字的,还缺个能够帮她代课的,监药司如今正忙,她许多时候都抽不开身,而且等苏尚赴京赶考后,她就要动手推一推黑风寨这块又臭又硬的大石头了。

至少不能让陈学书这老登捞钱还捞得那么安稳,她能力有限,想要兑现与白娘的承诺,一朝一夕之间还做不到,只能往后铺路一笔一划的书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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