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上值时间,李幼白与众人打牌吹水,港口内不断有大小商船进来,药商寥寥无几不说,他们还不走李幼白这边的道,于是闲着没事干便与人打牌耍乐。

“两个三。”李幼白将手中的竹牌放下。

郭舟接上,“两个四...”

“两个一,哈哈,全吃!”

一人放下竹牌,笑哈哈的将桌上的铜板碎银抓到自己手里,随后就是一阵哀叹与唏嘘声。

郭舟泄气的丢下竹牌,输一个早上了,心情不太好,看了眼远处不愿凑过来的药商,皱眉说:“怎么回事,今天一个人都没有?”

没人等于没有油水,做官光靠吃固定俸禄是长不肥的。

李幼白也顺着郭舟的目光看过去,猜测道:“可能是他们以为走不到关系,所以都不想走我们这里。”

她这话是有道理的,前天有人在港口被抓的事慢慢发酵,官府和监药司是刻意压下,百姓不知,可有心的商户与官吏都清楚,到处通风报信,人情社会,她不能走关系的话就没必要从这儿过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问题是李幼白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不是某种预示或者信号,让人为之疑惑不敢乱动,躲在暗中偷偷观察,甚至有人开始怀疑,陈学书是不想对港口走私一系的案件出手。

这些年,发生在港口中的大案要案,压根不比粮灾一类事情小多少,特别是人口贩子猖獗,中州户部,统计出来的失踪人口不计其数,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

实际上李幼白压根就不知道别人会想那么多,坐了老半天没事干,眼看着天色要黑了,和众人拍拍屁股点卯走人,当官就是如此朴实无华且枯燥。

因为晚上要去苏家吃饭,李幼白下值后就回去了,梳洗打扮一番,天还未黑之前与苏尚搭乘马车过去,再次见到苏家人,与之以前相比,现在苏尚的这些亲人在面对苏尚时已然疏远了许多,有种被一致排外的感觉。

加上李幼白也不怎么来苏家串门,除了苏尚的父亲苏武对李幼白很热情以外,几乎没什么人凑过来搭话。

“你小子干的不错,现在清河县都在流传着你的事迹呢,把你说成活佛了都。”苏武哈哈大笑,对自己这位女婿很是满意,就差勾肩搭背了,饭桌上,酒杯不断的朝李幼白敬去,倍感虚荣。

苏家上下几百口,直系就有几十个人,他是苏老爷的大儿子,和他兄弟姐妹的关系却算不上近亲。

因为各自都管着不小生意,互相交流的时间不多,而其他妻子死得早,别人家的女人在家里带孩子,照料家事整日都能见面,关系融洽,他却自己一个人在外头,女儿也嫁了人,没有与族人联络感情的纽带,久而久之,他算是苏家里最有话语权也最受人冷落的存在了。

李幼白与之推杯换盏争得面红耳赤,实际上她是没醉的,假模假样说道,“都是人吹捧而已,实则上都是知府大人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