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被封起来了，不许人靠近。

陛下仍不进后宫，只是偶尔会唤薛嫔娘娘来紫宸殿伴驾。

陛下广召天下道士高僧入宫，沉迷道术。

陛下头疾越来越严重了，常常夜不能寐。

如果苏娘娘还在就好了。

苏妤离开后，薛楚月成了后宫第一人，连舒贵妃都要暂避锋芒，之前得罪过她的郑选侍早不知被排挤到什么犄角旮旯去了。

秋雨给薛楚月捏胳膊：“娘娘，陛下前几日说要南巡，是真的吗？”

薛楚月闭着眼睛：“应当是真的，只是时间还没定下，最早也要到一年后了。”

薛楚月动了动胳膊，嘶了声，上回受伤后，这半边肩膀就一直不舒服，尤其是阴雨天，总犯疼。

想起上回受伤，薛楚月就想到了苏妤。

世事无常，谁曾想一年前这宫里最受宠的妃子还是苏美人，现如今，苏美人三个字成了禁忌，连提都不能提。

长乐宫也封起来了，每每路过那里，薛楚月就一阵唏嘘。

若苏美人还在，也不知这后宫会是什么样子。

秋雨声音期待：“陛下南巡，肯定会带娘娘一起去吧。”

薛楚月也不知道。

比起当初苏妤得宠的样子，她这个宠妃实在有些名不副实，除了偶尔有幸被陛下召去伴驾，几乎没有旁的面圣机会，甚至……至今还未承过宠。

夜晚，紫宸殿的宫人瑟瑟发抖跪在殿外。

陛下头疾又犯了。

上回有个运气不好的宫女，仗着姿色有几分像苏娘娘，搔首弄姿进殿伺候，谁知正赶上陛下犯了头疾，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被一剑抹了脖子。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犯头疾的时候不能靠近，容易没命。

殿内漆黑一片。

烛火都灭了，萧衍不喜太亮，安静靠在床头，若不是胸膛微微起伏着，说这里躺着个死人都有人信。

窗前的虞美人被放在床头，只有看着它时，萧衍才有那么几瞬觉得心安。

国师说苏妤是花妖，她的本体应当也是一株虞美人吧。

难怪当初为了一朵花就和宁妃闹起来，也难怪做那事时还不忘问自己虞美人和杏花那个更好看。

然而一想到苏妤接近自己只是为了龙气……

她把皇宫当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