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村。
苏妤三天后就要出嫁了,一想到钱员外的年龄和腰带都勒不住的肥大肚子,她就眼泪直冒。
“爹,我不想嫁。”
苏大有瞪她一眼:“听话,爹是为了你好,钱员外家是镇上最富裕的,你嫁过去以后不愁吃喝,还有丫鬟伺候,还能帮衬家里,多好啊。”
苏妤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
苏大有却不耐烦了:“去去去,没事就去陪你娘说说话,我还有事。”
苏大有所谓的有事就是蹲在聘礼箱子前一个一个摸里面的值钱宝贝。
苏妤:“……哦。”
刚走出院子,隔壁墙头忽然冒出一个脑袋,小声唤她:“阿妤妹妹。”
两人悄悄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对面这人是苏妤的邻居哥哥,也姓苏,已经考上秀才了,一心爱慕苏妤,可惜家里穷,他自己也没本事,考了好几次举人都没考过,苏大有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阿妤妹妹,我们逃吧,你不想嫁,我就带你走,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没人会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苏妤看着他,面露纠结。
虽然她确实不愿意嫁给钱员外,但是不代表她就愿意嫁给苏秀才。
“阿妤妹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在苏秀才一声声的劝说中,苏妤动摇了,然后……
没跑掉。
月光下,苏秀才差点被苏大有打断腿,包袱散了一地,衣服,书本,没什么用的小玩意,以及少的可怜的碎银。
“这么点银子也敢带我女儿私奔,我打死你!你个穷酸秀才,黑了心肝的东西!老子打死你!”
苏妤无助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缩在娘亲怀里,弱弱的揪了揪苏大有的衣服:“爹,你别打了,我会乖乖嫁人的。”
苏秀才一脸感动:“阿妤,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是不会放弃的。”
苏大有打得更狠了。
苏妤:“……”大哥,你再说就真要被打死了。
苏妤逃婚的消息本来只有她家里和苏秀才家里知道,只是苏秀才被打得太狠,他娘忍不下去,把事情闹大了,传到了镇上钱员外耳中。
钱员外大怒,当即派人去苏妤家里守着,确保能顺利娶到小美人。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苏妤是被绑着塞进花轿里的,因为她有前科,苏大有和钱员外不相信她真的会乖乖嫁过去(来)。
细软的红色绸布牢牢把苏妤的手绑在背后,红盖头下,嘴巴也被塞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苏妤想要挣扎手腕被绸布磨破皮,疼得她泪眼汪汪也没挣扎开。
花轿落下,新娘子被喜婆推搡着下轿。
没人对新娘子绑在身后的手有丝毫异议,都乐呵呵的向钱员外道声道喜,恭喜他娶到这么漂亮的新娘子。
唢呐声声,鞭炮齐鸣,场面十分热闹。
“一拜天地——”
苏妤被喜婆按着弯腰。
“二拜高堂——”
钱员外早就没有高堂了,上面摆的是祖宗的牌位。
“夫妻对拜——”
这回却出了意外,不管喜婆怎么使劲,苏妤都不愿意弯腰,一时间场面静止了几秒。
钱员外脸上挂不住,给喜婆使眼色。
喜婆眼睛一瞪,撸起袖子打算发狠,嘴上圆道:“新娘子害羞,大家不用管,我来劝劝她。”
喜婆所谓的劝就是叫来好几个丫鬟和她一起按住苏妤。
离门口近的人忽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还有叮叮当当类似披甲执锐的行进声,恍惚间感觉地面在颤动,声音很快被唢呐声遮盖,他只当是错觉,津津有味的继续看热闹。
赵策看到钱府门外的大红喜轿,心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攥紧,呼吸都疼。
“新娘子,嫁都嫁过来了,再挣扎也没什么意义,还是赶紧乖乖听话跟夫君拜堂吧,否则我就只能用强了,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伤着了可不好,大婚当天见血也不吉利是不是?”
喜婆威胁的声音传到门外。
赵策脸色阴沉,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狠辣杀意,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再晚来一刻会发生什么。
喜婆和几个丫鬟强压着苏妤拜堂。
忽然,一柄剑带着铮鸣声从喜婆鼻尖擦过去,剑身多了一抹血痕,直直刺入桌上的牌位,扎得很深,几乎把牌位劈成两半,剑身带着势不可挡的余威轻轻震颤。
“咔嚓——”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牌位终于承受不住,碎了。
“本王看谁敢!”
赵策目光冰冷,缓缓走进喜堂,在场众人被他身上的逼人的气势震慑,不自觉分开让出一条路。
所有人都听到了那阵披坚执锐的声响,训练有素的侍卫迅速将钱府围了起来,一个蚊子都飞不出去。
喜婆捂着鼻子痛嚎,被那一剑吓得腿软,旁边的小丫鬟也尖叫着四散。
钱员外心痛的看向自家祖宗碎掉的牌位,怒瞪向赵策,刚瞪过去,被他轻飘飘却饱含威慑的眼神吓得目光闪躲了一下。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赵策毫不客气伸手将新娘子拉进怀中,抬手掀她的盖头。
钱员外终于忍不了了:“住手!你是什么人,谁允许你擅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