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空间并不是能看见的,也不是确实存在的,但是通过声音与拉枪栓的效果声的塑造,电影的画框被拉大了。而且这种看不到的危机在效果上更能加强神秘与恐惧感。
在这种单一的场景下,镜头的设计就更加需要下功夫。
就像是舞台剧一样,要在舞美上体现人物的心理与剧中的气氛。
这部作品在剧作上完全是靠心理悬念,节奏控制来编制。电影运用了大量的特写镜头来突出影像的张力,并穿插了大量高层建筑的镜头,使影像情绪非常的紧张与压抑。在剪辑上,也使用了大量加入快节奏音乐的短镜头的组接,尽量避免长镜头对节奏与气氛的破坏。
在剧作上,影响情节的主要人物只有斯图和电话另一侧的人两个人物。而作为第二人物的“杀手”,除了在影片结束时出现外,其他时候都是只有声音出现。
剧作者把人物压缩到极简,把主题也用最直接的方式表现了出来。
“杀手”以斯图心灵的质问者的形象出现,不断地让他把他心中隐藏的谎言在大庭广众说出来,更像是对是斯图的心灵进行这一次净化。影片中所有电话中的声音都被处理成在电话中我们应改听到的效果,而“杀手”的声音则被处理成画外音的效果,让读者感觉斯图好像在被他自己的心灵质问。影片的转折也在于最后斯图勇敢的说出一切勇敢地站出来,这是一种“升华”,斯图拯救了他自己。
作为一部商业片,这部电影还是体现了作者很多个性欲独具匠心的东西在其中的。
但是怎么说呢?
这部片子其实也有不少被人诟病的地方,那就是剧情逻辑。
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突然砸进你的生活。广告推销员斯图的平凡小日子被它掀了个底朝天。
尽管电影过半时,我已渐渐开始意识到这个仿佛是犯罪悬疑片的凶手其实可能根本不存在。那个电话可能是上帝打来的,打来质问这个习惯于装腔作势的小人物,打来羞辱这个命犯桃花想出轨的丈夫。
尽管这看上去是一个类似《七宗罪》的逻辑,要让人们对不经意间犯下的错误付出高昂的代价,让每个人在生死关头才恍然于自己无耻的贪婪和愚蠢的自以为是。尽管那个暗中的威胁者仿佛只是借用暴力来逼迫斯图和每个人做出良心上的自审,以此获得这种暴力的道德合法性。
然而,这个逻辑却恰恰会让一些观众获得与此相反的感动。
当天外之枪抵在我们的头颅之上,我们并不是简单地屈服于道德审判官的怒吼。
当斯图终于掏心挖肺地把所有的小心眼、小诡计都公之于众时,当一个对妻子有所不忠但仍旧爱恋不改的丈夫终于敢于直截了当地说出“我曾经想要勾引其他女人,但我真的很爱你”时,当一个普通的广告推销员终于承认他只是想装作跟所有大腕明星都很熟时,当一个真正毫不出奇的小老百姓终于流着眼泪和鲜血站在你面前说他总是穿得西装笔挺想让人高看一眼时……我们想到的并不是他为何如此坏,而是我们哪个人又不是如此呢?当斯图的妻子听到他的所有表白后,眼睛里闪过一丛真正得到爱情的光芒。
那不是热恋或婚礼上光洁无瑕的爱情,而是饱经摧折与考验却仍旧不曾堕落的爱情。
李易把《狙击电话亭》的故事大概简略地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都有些皱眉。
是的,单纯地如果是听故事的话,是个人怕是都会皱眉。
“等一下,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故事有点逻辑是不是有点问题?”陈问皱着眉头问道。
“你说说看,有什么问题?”李易笑着问道。
“首先,你这个故事里那个男人中枪的是后背,无论是硝烟反应还是,中弹角度,我怎么觉得男主角完全不用担心被胁迫。那个搞得像审判者的杀手,是不是也挺无聊的?所谓挖掘人性,我怎么听着更像是拿别人的伤疤和虚弱来取乐?
而且从头到尾,男主角之所以会被胁迫,我感觉,不是因为他心虚,羞愧,而是反而因为他善良?
听完你说的这个故事,我一点不觉得这个男人有多么不堪。
他虽然有错,但是错也不至于死,首先从他为了老婆和情人甚至不认识的警察,放弃掉人生,直白的说出那些话,他也明白自己的人生应该毁了,或者说当场社死,可是这么看他其实是有情义的。
虽然他做错事,但是也会有负罪感。但是经受不了诱惑,缺乏忠诚和责任,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可是问题在于,按照电影里面的逻辑,那程虎岂不是也要以死谢罪?
而所谓的审判者,我觉得不应该是拿枪的人,真正决定原谅或者离开的,不应该是她的老婆和情人吗?
相反够聪明,从公关手段可以看出来,是的他利用了别人,但是别人未尝不在利用他?
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只能用智商和他的交涉能力让自己活得好点。
另外从你这个故事中,我觉得他甚至够聪明甚至勇敢。所以这种人其实比我们看到的大多数人还要真!”
“不止如此,我还觉得有些问题。“审判者”的目的是什么?
总觉得有些奇葩,逼他说出他的虚伪,除了毁掉他的人生,还能有什么积极的效果?
而“审判者”的行为,无论是杀了他还是逼他在那样的情况说出婚外情,第一,他妻子不会开心,家庭也不可能挽回,没有人能够从“审判者”的行为获得幸福,只有猜忌和死亡。
第二,“审判者”自己比男主还虚伪,自顾自的把罪恶强加到男主身上以满足自己变态的杀人欲,很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