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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码头管控的消息就上了报纸。
对沪上的百姓们来说,管控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活,顶多离开上海的时候,从水路改陆路。所以消息一出来,也没有人在意。
对一些人来说,这更是好消息。
比如许长仁。
码头管控,货船不能入港,机器就送不进来。时间一到,不仅不需要换机器,还可以借此机会继续使用原来生产模式。并且还可以要求无法及时送达货物的谢家赔偿损失。
谢悄虽然了得,可一拳难敌四掌,这么多人上门要赔偿,他总不可能把人一个个得罪光。
总而言之,只要他们这一群工厂主齐心协力,那个劳什制度就会变成笑话。
纺纱厂的制度不变,绣苑的所有开支又都丢给了宋云矜,新制度的这一场东风可真是好啊!
而工人们却陷入到焦灼的状态。
这一次成功来得极不容易,他们并不指望自己的努力,能一举改变他们恶劣的处境,稍微改善一点,哪怕是少上一会儿工,都是巨大的胜利,却不想出师未捷,未来甚至有些渺茫。
“交涉的商户去了法国领事馆却吃了闭门羹,这次管控的理由十分充沛,法国那边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拖上十天半个月。”慕宇揉了揉脸,为了此事他一夜没睡,眼底的青影浓得像用墨锭划过一道似的,“如果真的照他们说的,十天整改,那根本来不及交货,更莫说推行新制度。”
谢悄没有回应,只垂首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片刻后,唇角微勾,将文件推到慕宇的面前道:“这是阿姐今早派人送来的,你看看。”
冉小姐给的东西,也是他能看的?慕宇心里着急,但更多的是好奇,待接过来看到许封斋那张放大的脸,心里的那点窥探心思,就散得干干净净了。
闹了半天,竟然是许封斋的资料,他这里早就派人整理了一份,说不准比她给的更齐全。
这个念头落下,他也扫完了谢悄给他看的那一面,随即惊愕地瞪大了眼,道:“这……这是……冉小姐竟然找到这些东西?”
谢悄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