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矜垂首看向被撕成两半的制度册子,凄凉地笑了一下,道:“诸位真是谢家的好孙子啊!”
这话里满是嘲讽,但无人反驳。
谢悄之死从谢憬的嘴里道出,再一次确定了严春华如今在谢家的地位无可撼动,能当谢老夫人的孙子,那不就是像谢憬那般,莫说是在沪上,就算是整个江南十三省都可以横着走,这么一算,此言非但不是羞辱,反像是抬举。
钱局长叹了口气,道:“冉小姐,是我愧对于你,要不这样,你还是先留着干事一职,待我去谢家和老夫人再求求情……”
“不用了!”宋云矜断然拒绝,“我想留在绣织局,不是为了当什么破干事,而是为了这个制度,钱局长既然和我不是同路人,那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段时间的心血都喂了狗!”
宋云矜失望地看了钱局长一眼,转身走踏出了会议室的大门,直直离开。她身后的随从们立刻抱上木箱子,紧紧跟上。
宋国峰眸光露出一丝狠戾,随后压下了眼神,飞快追了上去。
他看到宋云矜出了大门,就让随从们先行离开,自己则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她落了单,又心神不宁,这一下正如宋国峰的意,他跟着她到了拐角处,猛然喊道:“云矜!”
他看到宋云矜的脚步一顿,心中的那道猜测立刻便得到了肯定。
宋云矜在短暂的愣怔后,马上加快速度,装作没有听到宋国峰方才的呼喊。
宋国峰紧随其后,一面大喊:“云矜,云矜,你不想认你爹爹了?”
眼看着宋云矜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的身体故意一歪,倒在地上,发出一道声响。
宋云矜的脚步如他预料般停了下来。
“云矜,我的女儿……”宋国峰努力挤出了两滴泪,“你真的还活着,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