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止了笑,尤清之方道:“总之是咱们家先下的帖子,咱们占着理呢。若是用这样的手段,反而让自己落了下层。”
黛玉微微垂首:“嫂子说得有理。”
惜春噘嘴道:“那可如何是好?”
尤清之便把当初贾珍赌钱的事说了一遍。
“此事是先珍大爷之罪,本是他以身试法,太爷偏说他是‘以身饲虎’,其中道理,你们可懂了?”
惜春沉思片刻:“厚脸皮之道?”
黛玉笑道:“亏大舅舅疼你,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黛玉觉着呢?”
黛玉婉言道:“大舅舅虽是颠倒黑白,倒也让人抓不出错来。最妙的就是咱们自己先报了官,否则事后说是‘以身饲虎’也没人信了。”
“正是这话。”尤清之笑说:“此为阳谋,先珍大爷不争气,有套就钻。太爷投鼠忌器,又不能真把他送进牢里去。
若是不报官,就被人捏住了把柄,索性因势利导,先下手为强,把事摊到平面上。”
“不过,”尤清之拉拉惜春的小辫:“厚脸皮也是要的。”
二人都笑。
尤清之接着说:“甄家要与我们打擂台,明眼人都知道,可你见谁往外说了?无非大家各自隐下,听风声罢了。”
惜春明白过来:“别人都不说,我们自己说。”
尤清之点头,让银蝶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银蝶眼神发亮,笑着去了。
不到一日,金陵各家又听到了消息。
贾家知道甄家要办海棠宴,碰巧又与贾家的荷花宴是同一日。
尤夫人派了心腹丫鬟到甄府拜访,只说是为免各官眷夫人们忙不过来,想同甄家商量商量,能不能让这海棠宴推迟几日。
甄夫人听银蝶说完,整个人都惊了,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问她:“你刚才说的什么?”
银蝶脸上的笑容未变,云淡风轻道:“甄夫人,我们家夫人的意思,这月良辰吉日多着呢,何必撞在一日。想请贵府把海棠宴推迟。”
“我家夫人让人查了,这月的十八日,二十三日,三十日都是好日子,甄夫人看着安排吧。”
甄夫人讥讽道:“你们贾家是天王老子不成,我们家办宴还得避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