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叹道:“你昨日所说,如今的粮价是从前的数倍。三年过后,若无灾情,粮价便会恢复到从前的价格。
你借的是今时的粮,还的却是从前的价,人都说无商不奸,我看你比奸商还狠些。”
唐晋卿苦笑:“若不如此,江南百姓如何还呢。”
“靠着百姓还,还一辈子也还不清。我问你,圣上可有提起蠲免收税的事儿?”
唐晋卿点头:“圣上下了旨意,江南受灾严重的地方,田赋全行蠲免三年。”
贾敬想了想,便问唐晋卿:“你说能不能求求圣上,若山东肯放粮,能不能也给山东蠲免田赋。”
“您这法子……”
“这粮食我们照还,三年之内必还清,还不清我们拿银子抵。只是利息不提了,江南减免的田赋,山东照样减。”
“还是要看圣意。”
“这是自然。”
贾敬又问文知:“今晨让你裁的三尺长宽的纸,可得了?”
文知回道:“已让人裁好了。”
贾敬点头:“你让人把笔墨备好,放在院子外头,每进来一位大人,让他们自己把名字写纸上。”
文知应是,赶忙出去吩咐。
“贾将军这是?”
“你还是喊我世叔顺耳些。”
唐晋卿还想和贾敬攀亲家,自然不想乱了辈分:“贾将军还未说此举是何意。”
贾敬吹吹茶水上的热气:“贤侄未听说过签字画押么?”
唐晋卿惊得站起身来,也不管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事了:“这不是骗人吗?”
贾敬皱眉道:“都是为了百姓,这叫计谋,怎么能叫骗呢!”
唐晋卿咽了咽口水:“晚辈听您的。”
贾敬又领着唐晋卿出去,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第一行第一列。
唐晋卿不慌不忙,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贾敬那行的下头。
到了巳时,官员们陆陆续续都到了。
门口摆着笔墨纸砚,小厮满脸笑意,劝说众人先记好姓名,再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