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叹道:“我倒不在意这些,母亲在我心里,胜过他百倍。如今只盼着祖父能长命百岁,把他关一辈子才好。
再不行,他以往做的那些事我也知道一些,让人收集罪证,我亲自上公堂告他去!”
林齐道:“你疯了!”
世俗规矩,作为子女,不能轻言父亲的过错。
自古以来,子不可以告父,凡是告便是极刑之罪。
本朝规矩还松些,将实告和诬告分开。
但被告长辈即使被证实有罪,子孙还是免不了要“杖一百,徒三年”的罪责。
仿佛刑法最先保护的不是公平正义,而是伦理秩序。
当初林齐他爹要再娶,劝说周夫人主动降为平妻。
律法上根本没有什么平妻之名,不过就是妾罢了。
周夫人想告林齐他爹停妻再娶,被外祖父劝了下来。
皆因妻不能告夫,子不能告父,周夫人忍不了这口气,提出和离,但要带着林齐归家。否则拼了这条命,也要拉林齐他爹下水。
林齐他爹也怕了,再者新夫人也未必想看到林齐这个“拖油瓶”,这才答应了下来。
否则林齐是不可能跟着母亲的。
林齐劝道:“你还年轻,不要为了一个人渣,毁了你自己的前程。”
贾蓉冷笑道:“师叔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我身边有祖父、母亲,还有姑姑和你在,脑子不会这么糊涂。
刚刚只是我一时的气话,要弄他,也不止这一条路,是吧?”
贾蓉又看着林齐,道:“师叔不会觉得我不孝吧。”
林齐笑道:“我们俩半斤八两,我曾经也想弑父来着。我们关系好,不是因着臭味相投吧。”
两人陡然都大笑了起来,把树上的鸟雀都惊走了。
外头小厮听见笑声,道:“老爷病着,大爷又伤了,这两位爷笑什么呢?”
另一个瞪了他一眼,道:“闭嘴吧你,你想挨罚可别连累了我们。”
其余人都不说话了。
贾敬病了,惜春等人都没有上学。
辞了贾敬,惜春便来找尤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