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扶着宋观舟起了床,走了几步,待腿脚活络开来,才往外屋而去。
许淩俏也听得动静,往里头来,看着睡美人初醒,不禁眉眼一弯,笑意隐隐,“观舟可睡得好?”
宋观舟把脸沁在刚提上来的井水里,闷了好一会儿气,才哗然出水,白皙玉面上水珠子滑落,一张杏面桃腮翘然入目。
不施粉黛,也是莲脸生春,清眸流盼。
“自是好睡,姐姐怕是担忧半夜。”
眼睑下头卧蚕带青,香粉薄涂,也遮掩不住,许淩俏轻抚眼角,螓首微摇,“自是担忧,大哥前些时日耽误好些功夫,难免多想了些。”
宋观舟接过丫鬟巾帕,擦拭脸上凉意,“那你还是慢些担忧,这才是验明正身入场待考,三天两夜后待见了表哥,你再担忧不迟。”
因许凌白科考,宋观舟提前问了几嘴。
这大隆科考与历史上记载略有出入,共计三场。
第一场第二场都是三天两夜,第三日傍晚封笔交卷,可回住处休息一夜,次日一早再进,第三场则是两天一夜,共计八天五夜,较明清科考少了一日一夜。
许淩俏自然也知,听得宋观舟如此话语,只得压下烦忧,转而给宋观舟梳发。
“姐姐手巧。”
许淩俏问了宋观舟喜爱什么发髻,宋观舟难掩困意,“白瞎姐姐好手艺,今儿又得清理书册,随意编个辫子即可,午间休憩时,也便宜。”
许淩俏看着铜镜之中甚是相似的两张脸,莞尔一笑,“旁的少夫人无不是穿金戴银,偏偏你喜爱素净——”
“错觉!”
宋观舟连忙指着忍冬几个伺候在旁的丫鬟说道,“她们知我懒惰,一日里不是这里磕着就是那里碰到,为了行事方便,只能随意编辫子,挽个髻罢了,如此下来,那还能穿红戴绿……”
一旁忍冬笑道,“表姑娘生了误会,咱家少夫人最爱明媚娇艳之色,偏又性子慵懒,您瞧着的鲜艳衣物,全在柜子里放着——”
“天热,也穿不住大红大绿,素净些的恁地心凉。”
待收拾妥当,许淩俏陪着宋观舟吃了些粥菜,她斟酌许久,欲言又止,宋观舟眉眼不抬,“可是心中担忧我同二嫂的事儿?”
“呃……,观舟聪慧,什么也瞒不过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