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什么,眼底闪过柔和:“我很高兴……明明知道这条路有多难……庆幸有你,能与我走下去。”
她说她庆幸,而不是朕庆幸。
谢岑拇指摩挲着剪刀,听见她的话,缓缓抬起头来,眼底一片坚定:“应当是我谢您的信任……这条路艰难,但是您看……如今距离那个期望,越来越近……而后还有很多年,定然可以。”
周尧单手支起头,默然片刻,淡淡开口:“许多百姓口中时时念叨‘男尊女卑’……何为男尊女卑?”
“说来可笑,被那些读书人传成如今的……男子地位尊贵,女子地位卑贱……”
“这些人确实该杀!”
谢岑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搭话:所谓‘男尊’,指男子应当有高尚的品格和正直的精神,而‘女卑’则是说女子应具备谦和,包容的品质……”
“二者地位平等,各司其职,互相和谐相处,并非如今对女子地位的贬低。”
他略一停顿,话锋一转:“而如今……您正在试图打破世家对思想的垄断……让百姓也能接触到书籍。”
周尧将手中的奏折批阅完,才淡淡开口:“谢氏乃世家大族……最是不想看见那样的情况……而让其他世家万万没想到的是,你会率先站出来,并且主动打破……”
难以想象,他仅靠着她的信任,在世家为难之中,却走出一条路来。
谢岑之才能,从未低估。
她垂眸将毛笔尖扯了扯,敛了情绪,语气平静又道:“有道是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云国便是如此。”
“楚垚一直想选拔人才,然而朝中的官员,分为两派,互相制衡……那选拔的人才的方式,却是推举……”
“这种方法让真正有才能的人蒙尘,断绝了寒门跨越阶级的可能……”
“找到一条适合的路……任重道远啊。”
周尧与他一边搭话,一边看着奏折。
良久,她搁下笔,看向面前的花瓶,抬手转了转,欣赏道:“插花手艺不错……留白恰到好处……”
想了想,从一旁抽出一张宣纸:“你过来。”
谢岑将桌面清理干净,闻言走过去,瞧见她的动作,疑惑道:“您是想作画?”
他望着一旁的花瓶,呢喃细语:“想起一句诗……”
周尧示意他坐在一旁,此刻脑中有一句:“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
她铺着纸,低头又说道:“我记得你的水墨画的极好……”
谢岑见递过来的笔,讶然开口:“不是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