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道合同,监护人是社长,他签的字,你可以用亲属的身份,质疑他是否做出了最利于被监护人的选择。”
“他们肯定不愿意进入诉讼程序,我一旦放出信号要离开,JYP的股价就支撑不住。作为代价,我愿意续团约。”
“好。”这一番交代下来,Eve觉得心里有数了:“我买后天的机票来韩国。”
“Eve,谢谢你。”
Eve郑重道:“智允,这是我应该做的,不需要道谢。”
“嗯。”李智允不由哽咽。
她再一次从亲人身上获得力量,但李智允这次却不打算建立上次那样像描点一般深刻沉重的关系连结,她承受不住再一次的生离死别,她内心希望靠自己重新走出来。
交代完这件事后,李智允陷入沮丧的情绪,没有精力跟其他人电话沟通,于是用群发短信的方式,交代“我很好,我需要休息一下”。
第二天下午,朴黎来还车,顺便给她带来了一把铁锹。
李智允疲倦地躺在沙发上,侧头看着玄关处的铁锹,决定现在就出发。
她现在才认识到,她的心和灵魂都从未离开过去,她原来从没有走出釜山幽暗阴郁的雨夜。
现在,就给自己一个彻底的了结吧。
李智允面对镜子,拿着剪刀,重新剪掉她不喜欢的长发,留下齐耳的长度,在整理头发的过程中,她惊讶地发现了几十根白发。
“我已经到了长白发的年纪了吗?”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还是说,我悲伤绝望到头发都变白呢?”
静悄悄的房间里,无人回答,只能听见她的叹气声。
李智允从衣帽间里,找出她从未公开穿过的男士服装,用厚衣服伪装身形,借助帽子和眼镜掩盖她的外貌,换装完成后,她虚弱地蹲下喘气。
休息了十几分钟后,她带上一盒葡萄糖和果切盒子,把铁锹和一些可能用到的东西装进不起眼的黑色背包里,骑着最近买的,没有开出去过的自行车,朝着附近的公交站驶去。
李智允一路公交转大巴,这一趟路上很少有年轻人,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忙于生计的中年人,自然难以发现后座疲惫、无精打采的年轻人是最近新闻报道的常客。
傍晚,李智允抵达了她出生的地方,釜山。
她走一阵歇一阵,半夜总算来到过去的秘密基地,找准当年埋东西的位置,她一铲一铲地挖着,刚挖出个浅坑,累得她够呛。
“不是,我当年埋得那么深吗?”
挖得李智允要怀疑人生了,她靠着葡萄糖和毅力,总算挖出了她当年埋的小保险箱。
她抱着箱子,想要歇息一下,但又嫌弃地上脏,于是,洁癖犯了的李智允爬到建筑物的顶层,找出当年自己留下的桌布,坐在屋顶边缘,用密码打开保险箱,掏出移动硬盘和一叠照片。
其中除了她当年和金悦迩的合照,还有很多用于指控她父母虐待的备份照片。
久违的故乡,时隔多年、重见天日的照片,不过这个世界上少了个愚蠢的男人,也算一件好事,李智允的心情难得愉悦。
她果然是个记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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