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溪慌忙下跪,急急伸手,拦下他们的动作。
“二位大人,当真不用客气,快快请起。”
“高相德高望重,乃我长辈,行礼至此,小辈实不敢当。”
“高大人,乃帝王下属,职高位尊,我亦愧不敢受。”
缅怀前世过往,她由心建议。
“如若二位大人不弃,以后我们相处,就像一家,可好?”
高冀遂心如意一笑,大肆赞扬。
“公主气度恢宏,真乃仁人淑女。”
宁云溪难以为情。
“高相过奖。”
高冀和蔼可亲,善语提议。
“督护台高位,除我二弟,多有怠慢公主之人。待我细细嘱咐,让他们,都来给你道歉。”
宁云溪不假思索,婉拒好意。
“高相言重。”
“我不是说,不用客气吗?此非虚情假意,确是肺腑之言。”
高冀点头应承。
“是是是,在下口误,这就改口。”
“我让他们,全都过来,与你处成一家。”
宁云溪一怔,无奈。
“你这改口前后,听着怎么像是一个意思?”
她之细语,雨裛红蕖,娟娟冉冉。
“高相请安心。我明白,督护台诸位,亦非无故针锋相对。此皆因为之前,慈砂山一事,我用计失算,致阿兄重伤、几近性命不保。你们防备我,唯是一片丹心,并无恶意。”
高冀眸意淙淙,尽是慈父暄和。
“公主高义,在下惭愧。”
对望之间,宁云溪暖律潜催,脉脉有泪。
“高相何需惭愧?我知道,你待我很好,视我一如己出。”
“反而,我忘恩负义……对不起你。”
一听用词不对,高冀立即反驳。
“公主何来谬论?分明是我,时常冷语讥讽。”
见她盈泪,似要哭泣,他眸色簌簌一慌,思绪飞转,忖度如何哄慰。
“实不相瞒,你每年生辰,我都有备礼,盼着找到你,便告诉你,可儿从来不是孤女一人,起码有我,一直记挂你。”
前世重逢,宁云溪便收到他的厚礼,一份一份,足见用心。
不止是他,己方所有人,皆疼惜她,犹如至亲。
旧时美好,重现眼前,她潸然泪下,恍同回到前世。
“高伯父……”
高冀泪目交织喜貌,夹着嗓子,用他平生最温柔的语调,应下她的敬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