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思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勾了下嘴角,叹气道:“下车吧,吃完晚饭,我想早点睡。”
“好…”
褚时钰小心翼翼的扶着已经坚强有力的娇躯走下马车。
“娘!我不喜欢那个先生…”
小秦皓跑近看清娘亲的脸,当即就把要说的事抛之脑后,小眉头一皱,很是生气的看着褚时钰问:“义父把娘亲惹哭了?!”
是他就好了,柳如思至今都不曾为他哭过,虽然他也不想要她哭,可这也代表了他并不能左右她太多情绪。
柳如思在秦皓面前蹲下,认真对视着说:“不是义父,是娘突然又想念你爹爹了。皓皓不能这样无凭无据的就怀疑责怪别人,跟义父道歉。”
小秦皓了然而心疼的上前,小胳膊搂住娘亲的脖子,把小脑袋依在娘亲肩上,一边转过头看向义父,轻声说:“义父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没事。”
秦皓已经很好了,最近私底下和他说了许多柳如思的小癖好,是在以行动支持他‘钟鼓乐之’的想法。现在不过是关心则切而已,秦皓以娘亲为主的立场从未变过。
晚餐依旧是食不言。
即便谁看得出柳如思没什么胃口,但她依然是慢慢的吃下了最低限度的食物,才起身回房间洗漱,早早就寝了。
一大一小两个男子都看着关闭的屋门许久。
褚时钰心头憋屈得慌,刚看到曙光就来一记重击!可怪谁好像都不对,只能怪,贼老天有病!
“不喜欢哪个先生,义父帮你换了。”
“不,我要问过娘亲的意思,再决定要不要换。”
小秦皓表态之后,转身昂头看向褚时钰,神色郑重的问:“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娘亲最近都没有因想念爹爹哭了,而眼睛哭肿成那样,一定是哭得特别伤心!”
眼前的小孩身躯小小,脸上却是不容儿戏的认真,褚时钰脑子里闪过很多,但关于秦皓的事,他不敢轻易决定。
沉吟了一会儿后,他低声说:“去你房间给义父看一下你家里带来的武谱,有些事,我慢慢跟你说。”
在皇城,能被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大都是达官显贵的事情。
官场争斗的事底层百姓讲不明白,只有一部分心忧天下,或喜欢指点江山的人会讨论。但那些狗血情事伦理纠葛就不一样了,男人和女人的事,上到九五至尊,下至贩夫走卒,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尽管越是尊贵的人,聊起就越是禁忌,但越是禁忌,人们就越有讨论欲。不过最禁忌的那个,聊起来就可能掉脑袋,人们可不敢在街头巷尾闲谈议论。
所以人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不会带来杀身之祸,但又最尊贵的人是哪些?那自然是最禁忌那人的儿子,而那人的许多儿子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谁?
那当然是端王!贵不可言,可聊起时稍微注意点措辞就不会出大事,常年位列坊间流传的如意郎君榜第一!
而最近正有充满伦理问题的狗血情事!故事的主人又是俊男美女,百姓们的讨论欲都激满啦!
走进一家酒坊,里头有人在高谈阔论。
“我跟你们说,那寡妇是苗疆来的巫女!是在给魁首治伤时,看上其身强体壮,春心荡漾之际,顺手在伤里下了情蛊!再辅以狐媚手段,才使得魁首对其神魂颠倒!”
一身穿灰衣,平淡得记不清长相的男人,满脸忿忿不平之色!
但酒坊里坐着的都是男人,而且大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平常人,多少男人曾幻想过,有美人莫名其妙的爱上自己,和自己纠缠不清呢…
“救命是真,情蛊又不会害人,听说那寡妇长得美若天仙…魁首那么聪明,未必不知道,怕是愿打愿挨,芙蓉帐暖,乐意得很吧?”
说话的人津津有味的咂着酒,一脸心驰神往。
周遭一片人也都心领神会,一脸促狭,有人嬉笑道:“要有美人耳鬓厮磨,别说身上种个虫子了,吃一斤虫子我也愿意~嘿嘿嘿…”
“那是对玉面郎君,就你那损塞,吃一斤虫子美人怕是跑得更远点!”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提起情蛊的灰衣人,见没有一个像他一样愤恨的,有些急躁道:“可那是个乡野寡妇,还有个能跑会跳的儿子!”
众人的脸色微变,男人会渴望别人的女人对自己芳心暗许,但却希望自己女人永远忠贞。要是女人不再信奉从一而终,那么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就是酒坊里大多数人这样,无可圈点的普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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