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一片姹紫嫣红,一片亭台水榭映入眼帘,宫宴的会场就到了。
褚时钰一出现,各个席上都已满座,见他身影,除了少数几个人外,都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端王。”
褚时钰点了头,那些人又坐回去。
此时长宁郡主往侧旁被轻纱格挡的席位而去,有宫女上前迎向柳如思,福身轻声道:“这位夫人,随…”
“不必,她跟我坐这边。”褚时钰打断宫女,拉着小秦皓,边抬步边示意柳如思跟他走。
柳如思的心脏砰砰直跳起来,大夏男女大防,多人的宴会都是坐不同席的,轻纱象征性的遮挡都算是开明了,真和褚时钰坐到男宾这边,岂不是失礼?
但几瞬的思虑过后,她就移步跟上褚时钰,一是不能驳褚时钰面子,二是…
许多异样的神色落到柳如思身上,少部分惊艳,大部分的质疑,能参加皇宫家宴的都是位高之士,三品官都不一定能收到邀请,美色对他们来说是次要的。
褚时钰皱着眉走到右首席位上,让柳如思照旧隔着小秦皓与他同坐一席。
“既是家宴,各位大人何不与眷属同席?”如春风拂面的声音,却是与褚时钰对坐的康王出声,话音刚落,他自己就拉过立于身后的美人,到他身旁坐下。
吏部和户部尚书对视一眼面有惊疑,但随即转过头对身后丫鬟示意了下,不少其他官员也后一步对分配的宫女低语。
“哈哈哈,既然是钰儿的接风宴,就随他心意吧,把轻纱撤了。”慈祥的笑意从不远处传来。
所有人包括康王和端王纷纷起身,柳如思也和小秦皓立即随之站起。
小秦皓学着义父躬身拱手,柳如思迅速参照对面康王的美人行了万福礼,母子两copy之快,甚至看不出是学别人的。
“参见父皇。”
“皇上万岁!”众臣行至席边跪拜。
“都平身落座吧,朕的家宴就不必拘礼了。”皇帝行至中央正位坐下。
众人谢恩,又各自回到席位。
“钰儿,自西南抗敌至今,你受了不少苦啊…”一双爬了细纹的瑞凤眼心疼的看着左手边的褚时钰。
“建功立业自是会有磨难,多谢父皇挂念。”褚时钰面无表情的微微低头。
“钰儿好心性!”皇帝先是赞叹一句,随即看向康王又向褚时钰,面带疑虑问:“你与琨儿正有疑案,可今日见,好像依旧是兄友弟恭?”
褚时钰喜怒不明的抬眼看了下康王,平静道:“儿臣相信不是皇兄所为,不过…凡事当以实证来分明,查出罪人,才能为死于第二次溃堤的大夏百姓讨个公道。”
皇帝点头表示称赞,随即瞥向那些陆续悄然落座的大臣眷属们,和蔼道:“其他女宾也都坐过来吧,稍稍挪动一下,地方够大。”
“是!”众人应和,场间开始忙碌起来。
席位可不能乱坐的,都得按身份高低排列。虽然很多女眷可以直接在自家夫君席上坐下,但还有一些妃嫔和自己来的女宾需要加席,比如长宁郡主。
不过中央和左右首席是不用动的,在此期间,皇帝才把目光落向褚时钰身边的女人和孩子,随和问道:“钰儿不介绍一下,你席上的两位吗?”
闻言,褚时钰却正色起身,连带着柳如思和秦皓随之站起。
他郑重其辞的介绍:“这位是柳如思柳夫人,是位擅长治疗外伤的大夫,儿臣于金燕城被匪徒袭击,重伤垂死,正是柳夫人将儿臣从生死边缘救回,且悉心照料直至儿臣康复。”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大恩无以为报,儿臣愿以一生相护,聊表感恩之心。”
这话说完,场间人声皆寂,只余桌椅挪动的轻微碰撞声,这地方就没有蠢人,端王的言下之意谁都听得出来。
已入场的各家女眷们纷纷面有异色,礼部尚书席上,身穿青衣如一抹青竹的沈玉琴,她面上平静,可看向另一抹青的眼神却抑制不住的透出寒意。
沉寂几息,中央的皇帝眼中未有喜怒,嘴上温和笑着说:“救命之恩是该好好报答,那这个小孩呢?”
这话的意思在场都懂,这小孩不是端王的,柳氏可是个有孩子的女人。
“这位是柳夫人的亲子,天资聪颖好学强记,儿臣惜才甚是喜爱,已将其收为义子,加上柳夫人的缘故,儿臣必会对其视如己出,尽心培养。”
又是寂静,皇帝此时面无表情,而其他人则是神色各异,分为几派互相对着眼神。
女人重要吗?本身不重要,但出身世家的女子,其身上所携带的关系很重要。对于要争坐龙椅的皇子更是如此,端王一正二侧的妃位只要稍加运作,就能得到如虎添翼的助力。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寡妇?端王这态度不像只会收为妾室,可哪怕是一个侧妃,也会是莫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