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思看了眼外面的侍卫,无奈道:“你都让人排队了…就这个吧。”
“那些奴尸,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柳如思知道的信息不多,想不出什么。
占座的侍卫们迅速端着碗筷走出去,还有人先把桌子抹了一遍。褚时钰让她在空出的桌前坐下,自己坐到对面,两人占一桌坐定。
“不管有没有阴谋,都害不到我们身上,静观其变就行…你要吃什么?”褚时钰示意她看菜单。
柳如思看着菜单,沉默了几息后,忽然幽幽道:“这里的菜好像不怎降火啊…”
“额…”
褚时钰顿时面如菜色,意图被识破了呢,她长这么聪明做什么!他有些神色讪讪道:“都已经坐下了,要不这顿就先算了?”
柳如思笑了笑,转头向店家喊道:“店家可能做几道青菜?”
店家回头,和气而歉意的说:“俺们这儿是专做烩面的,没做炒菜,隔壁是小炒馆子,要不让他们炒几盘过来?”
“那就吃烩面吧,不放辣应该不会上火的。”褚时钰小声争取。
柳如思充耳不闻,接着对店家说:“不用炒菜,只要有绿色的菜,白水焯一下就行,按十倍价算如何?”
“要几盘菜?”店家顿时心动,十倍价相当于一盘菜三四十文了!不过是烧水焯一下,这可赚得很!
“看您这儿有几种菜吧,每种来一盘。”柳如思对店家交待完,又转头对褚时钰笑道:“我请客。”
褚时钰无奈认命,对店家喊了句:“一盘菜别太多。”
他喊完立即可怜兮兮的对柳如思解释:“真吃不下…”
日头稍斜,柳如思吃完烩面,褚时钰吃完五盘绿菜,又回到县衙等下午的庭审。
进到屏风后面,审案的知县已经等在里面,见他们进来,知县当即跪下:“拜见端王殿下!”
褚时钰一肚子青淡,此时脸上更是冷淡,冷声道:“有事?”
知县本就不安,听见这语气顿时冒了冷汗,但事关他的身家性命,他不得不争取。
“下官往日…有眼无珠,误判了一些案子,这次集审张家…不知…不知能否…”
“想一笔带过?”褚时钰淡声问。
“是,下官知错了!求端王网开一面,下官必定痛改前非!”知县叩首磕在地上,连磕了好几下,脑门上的汗珠在砖石上浸出了痕迹。
“功过落于笔墨不过是一些字,你即日起秉公执法就是。”褚时钰语气淡漠,似乎是不把知县的事放在眼里。
知县心领神会,这是要看他这次张家的案子办得怎么样,当即又连连叩首喊着:“端王放心!下官以后一定严于律己,办案铁面无私!”
公堂外已经围了许多来看热闹的百姓,而堂内张家人和苦主们也大都在等候,他们能听见惶恐的声音,也能看见屏风后高大和娇小的身影坐下,乌纱帽人影跪伏晃动。
那乌纱帽人影从地上站起,倒退着出了屏风,拍拍膝下与额前的尘土,知县又端起朝廷命官的仪态,迈着四方步走到公堂官椅坐下。
苦主和百姓们安下心,张家人越发提心吊胆,公堂开始审张家纵奴行凶一类的案子。
屏风后,褚时钰悄声问:“可会觉得我纵容了昏官?”
相处至今,他多少知道柳如思是个正义感比较强的人,虽然不是眼里不揉沙,可内心也是向往公平的。
看着屏风外如皮影戏般的画面,柳如思轻声说:“我明白的,水至清则无鱼。”
瑞凤眼中柔色更浓,心头涌上不知多少回的欢喜,褚时钰柔声说:“世人憧憬海晏河清,可身至其位,也多沦为蝇营狗苟。但钻营鼠辈,有时比刚正不阿的人好用,此时正用此人,若不适当松紧,会耽误主要之事。”
解释那么多做什么?柳如思微微瞥他,见他等自己的反应,就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回眸继续看公堂上的大戏。
没有得到想要的认可,但也未见她有批驳的神色,褚时钰也看向堂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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