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
慕秀芝说的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女性在商场立足确实比男人难的多,生孩子也确实会阻碍她的道路,她或许真的兼顾不了。
可她怎么能再次放弃这个孩子呢?她经历的痛苦压抑皆是源于她对金钱与权力的贪婪与野心。
鱼鱼很无辜。
错了就是错了,姜望舒不后悔上辈子做过的事情,但若能再来一回她想要换个方法。
两人静默无言,气氛一点点凝滞。
看到姜望舒的挣扎,慕秀芝蓦然想起了自己。当年她在部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开战斗机、实弹训练,她是飞行史上首位实装单飞的女飞行员。
即使结婚生子也丝毫不妨碍她的梦想。
可一场意外来临,丈夫的骤然去世让她不得不弃军从商,偌大的家族需要有人支撑起来,孩子还小,她只能牺牲自己。
从此,她离飞行越来越远,慕秀芝不再是飞行员,成了商场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女魔头。
而她也因为将大量时间投入到家业里,全世界到处应酬,忽略了花霆珏的成长,没有伴侣搭手,无论男女都很难兼顾事业和家庭。
她如此,姜望舒亦是如此。
复而,姜望舒睁开眼,一片清明,她吐出一口浊气,手抚摸着还不太显的腹部,声音低哑:“我知道您的好意,但我心意已决,我是一定会生下这个孩子的,我也不会就此放弃我的事业。”
“我会努力平衡,这是我为我自己选择的命运,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利阻拦我走自己的路!”
望着她坚定不移的脸庞,慕秀芝眼眸中划过不加掩饰的赞赏,唇角一勾,冷峻的眉尾上挑。
以前她认为姜望舒像玉又像石头,冷漠坚硬,她用坚硬的外壳去敲击外界,探索世界。
但现在看来她应当是坚韧如草,坚为坚硬,韧为韧劲,她身体里蕴藏的那股触底反弹的力量感与生命力是珍贵玉石这等死物所不能比拟的。
……
因此慕秀芝没再冷着脸,反而是笑吟吟地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知道今年是什么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