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个驸马也没能在她府里留太久,接下来接连好几任驸马也都是只要年纪一稍微长起来,就会被荣乐长公主麻利地换掉,直到如今的这位“苏驸马”,才终于是止住了她一言不合就换丈夫的脚步。
外人皆以为荣乐长公主是为这位“苏驸马”浪子回头收了心了,但陆微垣很清楚,这“苏驸马”实际上乃是女儿身,人家真名唤作秦汝婴来着,秦汝婴本人并不是很乐意做这个驸马,奈何荣乐长公主不肯放人,便叫她就这么一直长长久久地留在了公主府里头,担着驸马的名头,还要被某些男人背地里羡慕是“驯妻有方”。
但在知道真相的人看来,秦汝婴才是那个在这段关系里被驯养了的人,只是换个角度从她十年如一日地不肯给荣乐长公主好脸色,叫这名义上的妻子半点便宜也占不着来看,似乎荣乐长公主这不知到底有没有真心的半囚禁的举动到底还是没能将之给驯服了的。
陆微垣作为小辈,虽然很好奇自家姑姑与“姑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也不太好意思直接询问本人——主要是她与这位早早出宫开府了的姑姑其实不算太熟,而以谢珝真母女为中心的党派里,最接近核心的这一圈几乎已经站满了人了,荣乐长公主近些年虽然也试图插手朝政之事,不过她毕竟只是皇帝的姐姐而不是女儿,总也不顺利。
“什么样的绝技能叫姑姑看了都觉得惊喜?”陆微垣二人跟着荣乐长公主的脚步,从包厢的另一侧下到四楼,又转过两条回廊,才到了一处宽阔的圆形房间里。
这房间四面的门窗都开着,远远便能瞧见里头有个莲花模样的台子,上头正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在表演杂耍,陆微垣看了一眼,并没有多么出彩的,都是寻常杂耍班子里常见的戏法。
荣乐长公主闻言莞尔笑道:“先前已经演过一场,叫她们下去歇息去了,元君你稍微等等,本宫叫人去瞧瞧她们休息好了没有。”
她带着陆微垣二人回到贵女们落座的看台上,贵女们也早早就瞧见这姑侄二人的身影,原先坐得离荣乐长公主位置最近的那几个姑娘已经让了两个位置出来,叫侍者们端上崭新的桌椅软垫,好让煜熠公主能舒舒服服地落座。
“不必多礼。”陆微垣抬手示意在场众人坐下,而后带着胡自怡落了座,她右边是小伙伴,左边是姑姑,却偏要越过胡自怡的肩头,去看那个为自己二人让出了座次的女子,“庆平堂姐也太客气了些,我这回只是来玩儿的,哪儿能这么麻烦你,你们都不必如此拘谨。”
在外人面前的陆微垣,虽然依旧笑容甜美,声音软糯可爱,但少了些在亲近之人跟前的歪缠劲儿,乍一看上去是个顶顶漂亮可爱,举止大方气度不凡的皇室公主。
而她口中的“庆平堂姐”,乃是陆氏宗令淳安郡王的孙女,庆平县主,年岁与陆微垣相差不算太大,后者刚刚进学的时候,庆平县主也才十一二岁,两人不算很熟,但也不是完全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