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安国侯夫人会忍不住想问自己,怎么竟然生出如此蠢笨的两个孩子来,笨就算了,竟还如此胆大......该做的事情没一样做好,不该做的,却突然头硬如铁,不管不顾就往上冲......
“夫人,侯爷那边又有书信送过来。”一个嬷嬷提醒道。
安国侯夫人略一皱眉:“拿过来我瞧瞧。”
她的一只眼睛因为烧伤已经失明,此刻是叫不识字的婢女举了烛火在旁边照亮信纸,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速度很慢,每次她这样读信件的时候,一直照顾她的嬷嬷都要提心吊胆地为主子擦一把冷汗。
生怕安国侯夫人又被火烧着了,而安国侯夫人又总是反过来安慰她说自己这么做是有意为之,她虽曾受火焚,却更不能因此惧怕了伤害过自己的火焰。
“......羽林将军(君悦心)竟然愿意帮咱们家在袭爵这事儿上出力气......”安国侯夫人觉得有些古怪,随即又想想日前朝堂上的种种动向,便又释然了,“也不奇怪,咱们现在这位皇后娘娘是个有些想法的,且又有陛下在后头撑着......等等?!”
安国侯夫人猛地将单薄的信纸前后翻转了几圈,对着烛火重新逐字逐句地读了一遍其中的内容,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安国侯的这封来信,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清楚,到底是叫谁承袭自己的爵位。
按照他夫妻二人原本的筹划,是倘若儿子不幸身死,便与何家老将军做交易,让他支持何家的小公子入赘安国侯府,阮湘娥将来的孩子也要继续姓阮,安国侯再出力气去说服朝廷与皇帝,将这爵位传到阮姓的孙子身上!
可现在,从这封信里,安国侯夫人突然读出了些不一样的信息。
与先前成竹在胸的淡定模样不同,安国侯夫人浑身上下都轻轻地颤抖了起来,一旁的嬷嬷担心地唤了她一声:“夫人,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安国侯夫人摇摇头,放下信纸,示意侍女端来一个铜盆,然后将信纸在铜盆中点燃,亲眼瞧着它化作一片灰烬再用水冲成一片混沌,才开口说道:“都先下去吧,我也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