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脸嬷嬷受了一顿奉承,开开心心地离了那家,出门的时候余光瞥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搀扶着个满脸病容的妇人站在月门处,也没太过在意,直接抬脚就要离开。
却不想那两人追了上来,妇人拉着她:“嬷嬷、嬷嬷发发善心吧,我家女孩儿早与我娘家侄儿定了亲的,她爹在世时,也说过咱家女孩儿不能为人妾室,嬷嬷......”
苦瓜脸嬷嬷的儿子上前直接撕开了妇人:“能入公府为妾,是你们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矫情什么?”
这家的男人们也立刻上来把娘俩抓了回去,她小叔埋怨嫂嫂侄女一顿后,又给苦瓜脸嬷嬷塞上一把碎银,连连道歉说自家会处理好,绝对不叫贵府夫人失望等等......
苦瓜脸嬷嬷狐假虎威地摆了一下脸色,心里还惦念鸨母那处的“生意”,也不再多留,直接带着儿子麻溜离开了。
只是今日她出来办事的时候,或许是忘记了看黄历,还有更大的不顺正等着苦瓜脸嬷嬷。
来到乐坊,寻到那个鸨母。
苦瓜脸嬷嬷与鸨母说了陈佩鸾的要求之后,鸨母又惊又喜地问道:“贵府夫人当真不在意我那女儿的身子叫旁的男人沾了去?”
得了苦瓜脸嬷嬷的点头肯定后,鸨母笑得愈发夸张:“不瞒嬷嬷,我那女儿本性是乖巧的,只是脾气稍稍有点儿倔了,怎么说她,她也不肯改籍挂牌,若不是惦念着她也是从小就在我膝下养大的那些情分,我早就......哈哈,如今有了贵府夫人的承诺,她只是去待几个客人,不必改为贱籍,将来还能做贵人的妾室,想必这一次,她也不会再不愿意了。”
说完,便叫人去寻了那女孩儿来。
那女孩儿是被人遗弃的孤儿,鸨母捡了她养着,又因那时的鸨母心还不如此刻这般冷透,便叫女孩儿挂在一户良民老夫妇的户籍底下,只是依旧自小养在乐坊里,成了个在良籍和贱籍之间摇摆的尴尬人,她这种被贱籍女子养大的孤女,原也该是入贱籍的,只是鸨母那一时的心善,才叫女孩儿在老夫妇都离世了之后,也勉强还算是良籍。
但这样的处境并不安全,作为她的养母,对她有养育之恩的鸨母只要愿意花钱,随时都能把她拉到贱籍里头去。
女孩跟着老夫妇的姓氏,姓白,原叫做白妞妞,后来鸨母嫌弃这名字粗俗,便改了叫做白鹊词。
不多时,去寻人的丫鬟满头大汗地回来:“妈妈,鹊词她不愿意过来。”
鸨母柳眉倒竖起来:“这糟心丫头,为娘的给她费劲巴拉寻了个好去处,她倒好,不领恩!”
说完,便向苦瓜脸嬷嬷道起歉来,苦瓜脸嬷嬷倒也不惊讶白鹊词的反应,而是起身要与鸨母一起去说服她。
白鹊词住在乐坊边上的一处小院子里,鸨母和苦瓜脸嬷嬷过来的时候,她正收拾着东西要逃,然而鸨母实在来得太快,直接把人堵在了门口。
“你这不孝女!”鸨母指着白鹊词骂道,“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这般忤逆你养母,不肯应下老娘给你寻的好亲,就是有了相好,想与他私奔不成?”
她气急败坏地往周围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一个穿着朴素,相貌儒雅温柔,貌似好女,且距离最近又没带书童的书生身上:“是不是你这不要脸的勾引了我女儿?!”
前来赴同窗聚会,却没想到是在乐坊里,借口不胜酒力想要回家,却不小心刚好路过这“母女冲突”现场的林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