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我们就叫你柴叔吧!眼下,你先把伤养好,等你的伤痊愈了,我打算让孩子们跟着你学点拳脚功夫,你认为呢?”他将卖身契折好收入怀中,“就当你是我给孩子们请来的武先生,不让你白教,我会给你发月银,定不会亏待你。”
“老夫孤身一人,要银子亦无用处,有口饭吃便知足了。”
杭书珩不置可否,让他在屋里歇着,自己便出去了。当那张卖身契交到宋甯的手上时,宋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先收起来吧,改天进城,再顺道去县衙盖个官印。”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如你所见,这是一张卖身契。”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张卖身契,可是,他为什么要签下这张卖身契?”宋甯眯着眼,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杭书珩,“是你强迫他的?”
杭书珩习惯性地摸了摸鼻梁,“是他自愿的,赶紧收起来吧!”
宋甯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他若是没做什么的话,人家好好的,为什么要签下这份卖身契。为了这事,午饭时,亲自端饭到西屋,见到柴猎户对自己恭敬有加,心里有些愧疚。
但她总不能背地里拆自家男人的台,只能摆明自己的态度,“叔,你好好养伤,你既然没地方可去,往后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你把我们当自家的小辈就好,不用太在意那些规矩,我们也不是那些注重规矩的人,你怎么自在怎么来······”
宋甯说了许多,却又觉得有些多此一举,说再多又有何用,人与人之间,总要通过长久的接触才能找到适合双方的相处模式。
“多谢夫人体恤。”柴五枯竭的内心,因为她的善意而涌上一丝暖流。
宋甯也不知还要说些什么,继续留在这似乎也不妥,便寻了个理由出去了,“那你先用饭吧,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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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丞相府。
在丞相府正院的书房里,五名黑衣人并排而站,为首的一人手里捧着一块铜牌逞到坐在主位上的老丞相面前。
“大人,程必安已被我等诛杀,他们妻女也已葬身火海,这是从他家里搜到的令牌。”
老丞相接过那块令牌把玩片刻,抬了抬眼皮问道:“为何只有你们几人回来?其他人呢?”
“属下等此去十六人,如今除去我们五人,其他人皆被程必安所伏杀了,是头领与程必安同归于尽,我们五人才得以脱身。”
“只是,深山有野兽出没,我们不敢贸然从野兽口中夺食,未能带回程必安的头颅,请大人责罚。”
话落,五个人齐刷刷地单膝跪地,“请大人责罚。”
“罢了罢了,你们还是先下去收拾收拾吧,收拾好了再来回话。”这几人身上的味道实在太大了,老丞相捂着鼻子有些受不住,连忙先将人打发走。
那几人日夜兼程,去时是那一套衣裳,回来时仍是那一套,血腥味,汗臭味,混合在一起,走在丞相府里,有下人经过都忍不住捂口鼻,也难怪老丞相受不住。
“大人不会起疑吧?”
“如今只有咱们几人活着回来,其他的弟兄全都死了,死无对证,只要咱们一口咬定程必安已死,就没问题。”
走到无人处,几人低声交谈了起来,此次回京之前,他们便统一了口径。
“咱们现在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一损俱损,这件事,都得给我烂到肚子里面,若是谁说漏了嘴,咱们五个都得死。”
那名小头领说的话,其他人自然都明白,他们在为相府办事,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多少都有些了解。
老丞相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体恤下人的好主子,背地里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老狐狸,若是知道他们有所隐瞒,等待他们几人的结果便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