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书珩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说着话,直到两个膝盖和手肘的淤青处都揉过之后,才劝道:“别那么悲观,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赶紧躺下休息吧!”
宋甯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扬扬挨着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柴猎户从杭家离开后,漫无目的地在夜色中狂奔不止,仿佛要将杭家甩得越远越好,一口气奔到了数十里之外的一处荒野之上方才停下。
死去的记忆正在疯狂地攻击着他的良心与脑海,逃了二十多年,躲了二十多年,他终究逃不出自己良心的谴责。
天底下长相相似的人不在少数,一张长得相似的脸庞,有可能是巧合,但有着那样一张相似的脸庞的孩子,再戴着那块白玉,绝非巧合。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只要杀了那个孩子,他就还可以像过去的二十多年一样,自欺欺人地逃避过去,逃避他曾经所犯下的罪行。
可是面对着那张酷似的脸和那块白玉,他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二十多年来内心所有的自我暗示,在那一刻被击得溃不成军,为了避免失态,他不得不立刻逃离那里。
冷静下来,他不禁对这个孩子的身份产生疑惑,孩子戴着的玉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块玉不会错,但这个孩子绝对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雕玉的孩子。难不成,是那人的孩子?那位他今晚要取性命的对象,杭童生,会是那个人吗?
柴猎户此时思绪纷乱,他已经没心思去考虑完成刺杀任务的事情,他必须要先去弄清楚那一家人的身份才行。
打定主意要原路返回时,才发现此刻他并不知身在何处,周边是一片荒野,他根本就不记得来时的路······
这一夜,杭书珩在屋里守着宋甯母子俩,未曾入睡。为防止那人去而复返,他将辛老头留下的毒药,以及当初楚睿留下的那把匕首全都带在身上,然而等了一夜,也未曾等到来人。
宋甯经过一夜的休息,身上的不适才开始反应出来,即便昨晚已经用药揉过了淤青,早起下地虽不至于走路困难,但也不能像往常那般利索。
再加上浑身上下都伴随着酸痛感,因此,除了上茅厕不得不下地之外,其余时间都被杭书珩强制要求待在炕上休息,非必要不准下地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