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早晚会离开,不再寄居于他的识海,甚至连彼此间的灵魂联系都斩断。
他设想过最极端的结果了,却做不到面对。
尤其不愿面对的,是他亲口向自己说出斩断两人的羁绊,就此别过。
只是设想,就足以让灵魂战栗,生出被撕扯的细密疼痛。
是了,他与自己,机缘巧合也好,命中注定也罢,他们的灵魂相连,一旦分离,无论用尽怎样的手段,都无异于从灵魂上撕下一块。
那痛楚,由魂入心,由心入体,对他,对自己,都如此。
不到彼此决心要舍弃对方时,怎会愿意承受那样难言的痛楚呢?
秦钰好像找到了自己迟疑着不愿放手的理由。
只是,怕痛而已。
浮动的迷惘因这个答案而沉寂,秦钰在想着拂晓说过的话,心安理得地让日子回到了从前。
打坐,练剑,处理宗门事务,偶尔去藏书阁看看书,或者应谁的邀去某个山头坐坐,照料下虫鱼鸟兽、花草灵药,体验炼器堂最新的法器,在丹峰的好友试验他自己炼出的新药前听他说遗言……秦钰的日子一成不变。
拂晓是在好多年后,一次跟秦钰闲唠嗑时,突然想起来的,“喂,秦钰,你以前是不是说过,我的本体生机已无,灵魂就算复原了,也只有转生这条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