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何尝不知呢?
但许多事轮不到他作主。
他已经做了许多错事,现在唯一能够支撑他的念头,就是等到他登上王位,能够亲手修正这一切。
“恕我直言,和西戎人合作,即便你能登上王位,也改变不了什么。”
李稷冰冷的眼神刺激到了嬴珣。
“我又能怎么办?”嬴珣咬牙切齿,“如果我不当这个秦王,难道这地方会变得更好?”
“抱月她不在这里,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以为西戎人原本打算让谁登上王位?那个还未出娘胎的小崽子,哈哈!”
嬴珣清俊的脸孔有些扭曲,“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们居然就敢筹谋王位,哈哈哈……”
李稷沉默下来,他倒是觉得,西戎人应该是有把握让秦王后生出男孩来。
毕竟那东西……是不是人都不好说,操纵个性别应该不算难事。
“那西戎人答应帮你登上王位的代价是什么?”李稷不动声色地问。
云中君费尽心思和秦王后造出那么个孩子,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吧?
嬴珣脸色难看起来,嘴张了张,难以启齿地开口,“立那个孩子为太子。”
李稷骇然不已,“你答应了?”
“不过是权宜之计!”嬴珣咬牙切齿,“主少国疑,从未有刚出生的孩子就能登上王位的,西戎人至少要等他长几年。”
在前秦遗老们的设想中,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他们可以趁机彻底掌控朝堂。只要他大权在握,到时候一个幼童,想杀还是想废,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李稷沉默下来,浑身泛起深深的无力感。
他和嬴珣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
只要是头脑正常的人,都能明白这根本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嬴珣一派已经没有回头路,在疯狂之中走上了绝路。
他们心甘情愿地被西戎人利用了,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在利用西戎人,能够赢到最后。
可正如嬴珣所说,现在这个宫里已经没有其他更适合继位的人选,想要阻止这群人,恐怕只有嬴晗日没有死。
但在火烧起来之时,嬴晗日就已经凶多吉少。
嬴珣能够感受到李稷对他的失望,伸手握住腰边的剑柄,“你要阻拦我吗?”
在他进宫之前,霍湛的祖父反复向他强调,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计划,否则必然遭来大祸。
可李稷已经都知道了。
如果他出手,很可能破坏前秦遗老们多年的夙愿。
李稷瞥了眼满是戒备的嬴珣,“我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