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兰一个激灵,舌头打结道,“不、不怕。贡嘎……是个好人……”
看到她被吓成这样,嬴抱月只能苦笑。
单从桑兰对杜子卿的称呼来看,杜子卿应该没将自己原本的名姓告诉她,更别提他原本的经历了。鳌
想到两人之间连孩子都有了,却还对对方一无所知,杜子卿在长城内还有原本的妻儿在,嬴抱月就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妇人。
好在尴尬了一会儿后,桑兰终于摆脱了拘谨,在地铺边跪下,伸手捧起她的头发。
有些粗糙的指尖插入她的发间,嬴抱月第一次被人这般碰头发,脖子不禁抖了抖。
“姑娘,你的头发真漂亮。”
桑兰用西戎语赞美道,举起手中羊毛纺制后又染色的五彩绒线,一缕缕编入嬴抱月的头发道。
“我们西戎的女儿嫁人前,阿娘都会用这样的线给我们编头发。”
也就是说这就是西戎已婚妇人的装扮?鳌
嬴抱月瞥了一眼桑兰头上的发髻,却发现上面只扎了几根暗色的绒线,她疑惑地问道,“那你头上为什么没有?”
桑兰笑了笑,伸手摘下嬴抱月头顶上的发带,“只有成婚半年以内的新娘子才会扎彩色的绒线,我已经老了。”
桑兰的手指灵巧地在嬴抱月的发丝中穿梭,将五彩绒线编入她的头发里,头顶上周围一转的碎发,都结成了小辫,小辫又攒至后脑,总编一根大辫垂在背后,从顶至稍都缀满彩带,用几颗小小的兽牙坠角。
“你看,你真好看。”
桑兰取来一只盛满水的土碗托到嬴抱月面前,让她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嬴抱月微微睁大眼睛,她第一次做这样异族的打扮,原本以为会很花哨。但此时一眼看去,无数丝线犹如繁花一般零星缀在她的发间,粗犷自然中有一丝俏丽,让她看上去如同草原上土生土长的女子。
“你出嫁的时候,也是这般打扮吗?”鳌
嬴抱月伸手触了触头上的绒线球,好奇地问道。
原本满脸笑意的桑兰忽然僵住,低头不语。
察觉到身边人的沉默,嬴抱月不解地看向她。
“我和贡嘎,没有举办过婚礼。”
桑兰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期期艾艾地开口。
没有婚礼……
嬴抱月忽然间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后悔提起这个问题。鳌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