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瞥了她一眼,“哦?那你是想要为我师父殉情?”
自己准备这么做是一回事,但就这么大喇喇被小辈点出来是另一回事,慕容音顿时脸孔发烧。
她生硬地别过头去,“这是我和书白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你师父临终前让我照顾你,我救你也是为了圆你师父的心愿。”
“不要拿我师父当借口,”嬴抱月淡淡道,“你在山上躲了一辈子,还想继续躲下去?”
慕容音愕然瞪大双眼,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你……”
嬴抱月怎么能这么说她?!豇
“对不起,是我说得太重了,”嬴抱月眼中划过一丝愧疚,但她抿紧唇,脸上并没有悔意,“师娘,我只是身上刻上了诅咒,但你的心上却有诅咒。”
这个诅咒宛如脓血一般存在于慕容音的心上,非得要一次性戳破不可。
“师娘,自我重生以来你就一直注视着我,”嬴抱月道,“但如果我没猜错,当初我在东吴参加中阶大典,进亡者林之时,你并没有看见吧?”
“怎么突然提起中阶大典?”慕容音一愣,“不对,你怎么知道?”
没错,在东吴之时,她的风法的确未能进入亡者林。
她只看见嬴抱月等人进入亡者林后平安归来,并不知道众人在林中发生了什么。
“果然如此。”豇
嬴抱月长叹一声。
亡者林中的阵法是嬴帝留下的,也是她这一路上参加各场大典中遇到的最为强大的一个阵法,以山鬼当时距离之遥远,果然没能进入。
“师娘,我凶你并不是因为我想责怪你,”嬴抱月俯下身,自上而下注视着慕容音的眼睛,“相反,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如今的你,就如同过去的我。”
“过去的你?”
慕容音怔怔开口。
“没错,”嬴抱月轻声道,“我也曾像你一样,把一个人的死当成自己的罪孽,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自己,为了赎罪做什么都在所不惜。”豇
慕容音心头一动,忽然明白了嬴抱月在说谁。
某种意义上,她们俩都是“未亡人。”
山鬼于大司命,正如昭阳郡主于皇长子嬴苏。
“怀念亡者并没有错,但事事都用亡者当理由,这是错的,”嬴抱月凝视着慕容音的眼睛,“惩罚自己,并不会让亡者好过。”
她们两人的“亡者”,都是极爱极爱她们的人啊。
“师娘,我问你,如果我师父今日在这里,献祭你的命能让我活下去,她会不会让你这么做?”
“书白她……”豇
慕容音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