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愣愣地呆在黑暗里,感受着浑身的疼痛和冰冷,终于明白了她身上发生了什么。饒
这是一个人的记忆。
她进入了不属于她的,另一个人的记忆中。
可这是谁的记忆?
她想要抚摸了一下袋子里的人的手脚,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她只能旁观这个人的记忆,却无法干预。
从这个袋子的大小来看,这个被装在袋子里的孩子,大概只有三四岁。
从人类记事的年龄来看,这恐怕是那个人人生最初的一段记忆。
嬴抱月怔怔打量着这个只能容一个小孩蜗居的羊皮口袋。饒
三四岁的孩子,被装在袋子里挂在马背上,颠沛流离。
寻常的孩子,真的能活下来么?
到底是谁把他装在了袋子里,又这么无情地对待他?
无穷无尽的黑暗,一次次的颠簸,一次次的摔打,干渴和饥饿。
在这段生命最初的记忆,充斥着的都是这些东西。
但那个孩子却始终不哭不闹,只是像小猫一样缩在袋子里,偶尔发出一些声音,就会有拳头和腿向袋子上砸来踢来,他只能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克制着。
嬴抱月怔怔坐在黑暗里,忽然抱紧了自己。饒
这就是他人生,最初的记忆吗?
她伸出手,想要睁眼看清这个孩子,下一刻眼前忽然传来刺眼的光线,眼前景色骤然一变。
臭味熏天的羊皮口袋从孩子头上扯了下来,他眯缝着眼睛,像个野兽一般在地上匍匐着。
四周的景色换成了一个巨大的帐篷,嬴抱月抬起头,看见一双碧绿的眼睛。
和她熟悉的那双神秘莫测的碧瞳不同,这双碧瞳是浑浊的,布满酒色的痕迹。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浑身披挂着人的头发和宝石,高高坐在上首。
看到这个人,嬴抱月瞳孔剧烈收缩。饒
她认识这个人。
西戎白狼王。
这个男人身上披挂着的根本不只是人的头发,而是一条一条人的头皮!
西戎人有一个恐怖的军事习俗,那就是战胜者会剥下战败者的头皮挂在自己的身上和缰绳上,炫耀自己的胜利,身上挂的头皮越多,证明那个人越是骁勇善战。
此时坐在大帐上首的白狼王虽然比嬴抱月记忆中要年轻很多,但唯有那双眼睛和一身的战利品,让她记忆犹新。
“都五岁了,还不会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