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半个时辰……”男人环视了一圈四周一声冷笑,“公主殿下,就算我等能等,但你看周围的其他人会等么?”
到时候人都走完了,这群人唱独角戏?前秦人不要脸面,他们主办的南楚人还要呢。
“听下官一句劝,”礼官淡淡道,“独角戏唱起来委实不好听,凡事尤其是涉及气运的事不可强逆。”
“强撑不过更加丢脸而已。”官员冷冷道。
“可我就是想要逆转,”嬴抱月笑了笑道,“旁观者要不要留下来看祭礼那是他们的事,我们跳不跳是我们的事,从规矩上大人并不能阻止我们。”
“你……”礼官正想说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时众人耳边却传来一个清隽的男声。
“蒋大人,你的职责已经履行得足够了。”
没想到会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众人都愕然抬起头,看着远处高台上的少年。
南楚春华君,姬嘉树。
“这份职责不需要再往下履行下去了,”姬嘉树静静道,“曲目重叠的确是所有人不愿看到的意外,暂停半时辰重新准备不为过。既然没有规矩说不可,那你不得阻拦前秦修行者上场。”
“春华君……”被姬嘉树唤作蒋大人的礼官浑身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考官大人你为甚……”
为什么要帮前秦人?
“我也一向看重规矩,”姬嘉树淡淡道,“既然没有说不能等,半时辰也不算长,你作甚非要阻拦?道理何在?”
半时辰何止不算长,以准备新舞而言简直短得可怕。何况这么大的地方就算所有人都走,半时辰都走不完。这女子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但这么不算过分的要求,礼官的阻拦却堪称执拗。
如果此事换作南楚北魏或者东吴,姬嘉树很难想像礼官会这么做。
那么这就是没有道理的。
“道理……”礼官瞥了一眼包厢中北寒阁的方向暗自咬牙道,“可这场祭舞根本没人会看,等也没有意义!”
“到时候人去场空,丢的还是我们南楚的颜面!”
“你……”姬嘉树没想到这一轮初阶大典的礼官如此强硬,而此时周围修行者的议论也甚嚣尘上,祭台下已经有不少人散去,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然而就在这时。
“人去场空?”祭台下再次响起那个少女的声音。
“如果真的走了,也是这些人没福气,不想见见世面。”嬴抱月笑了笑道。
“你说什么?”那礼官彻底暴躁起来,正想怒吼出声,但下一刻祭台下山林中,却响起一个少女的轻叱。
“这一场祭舞没有意义?不想等?”
山林间,少女神情沉静,声音却振聋发聩。
“你们难道不想见到真正的神灵么?”